他不動聲色地多看兩眼。
日記本？
這年頭誰還會寫日記呢。
商渡看看閉眼抓緊時間休息的白茜柚，假裝彎腰撿地上的毯子，順勢把日記本拿起來藏進衣服裏，帶出臥室，拐去他的房間放在他書包裏。
絲毫沒有不該拿人家日記本的道德感。
看了看時間，商渡幹脆沒去早自習，過了二十分鍾把溫著的山藥粥端出來讓白茜柚喝了一小碗。
“沒力氣，要喂我。”女孩靠在床頭，頭發亂蓬蓬，整個人裹在被子裏顯得小了幾分，神色懨懨。
剛才那點因為商渡的笑而激起的生機勃勃已經散了。
好像缺水而蔫巴的花，隨時可以從彎曲的枝頭掉落。
商渡不會喂，頂多是端著碗湊過去，讓白茜柚自己拿勺吃。
女孩拒不配合，扭開臉嬌氣地哼哼，“你不喂我就不吃。”
病人就是有撒嬌要照顧的權利。
不過要在愛你的人麵前。
商渡攪動粥碗，慢慢開口，“你自己吃我就笑給你看。”
他說完又覺得這話很不合適。
這不成賣笑的了？
下一秒，手上一空，他抬眼，白茜柚已經舀了一勺送進嘴裏，眼睛直勾勾看他，無聲催促。
快笑！
商渡扯了下嘴角。
也不用吃一口看一眼。
拿他下飯嗎。
“你剛才不是這樣笑的，”女孩委屈地控訴，淚珠吧嗒吧嗒地掉，“我要向315舉報你售賣虛假笑容。”
商渡心說笑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他示意白茜柚再喝一口，然後把唇角的弧度扯得稍微大一點。
白茜柚一邊咽山藥粥，一邊掉眼淚，一邊接受商渡陰陽怪氣的冷笑。
“不是這樣！你這是冷笑！”
“也不對，這是陰狠狠的笑。”
“嗚嗚嗚你笑得好嚇人。”
“笑得好像微信黃豆人表情包，表麵是笑，其實想刀了我。”
商渡沉默地收斂表情，拿走了還剩一半的山藥粥，“要不別吃了吧。”
少來折磨他。
白茜柚可憐巴巴地絞緊手指，嗚嗚咽咽地裹著被子小聲哭，嘴裏嘀嘀咕咕，商渡聽出了一股罵罵咧咧的味兒。
“壞蛋嗚嗚嗚，以後看你衝別人笑打死你……”
商渡梗了一下，起身走了。
不可能有這種機會。
“我要去學校了，等誓師大會結束就回來，你不能出去。”男生收拾好屋裏，走到臥室門口，想了想，“等我回來，也能看我穿襯衫。”
他是不懂了，穿白襯衫有什麼好看的。
但不論是白茜柚還是咖啡店的客人，都很熱衷於他穿製服式的衣服。
白茜柚悶不吭聲，商渡重複一遍就當是哄她，“……阿姨在來的路上了，她會照顧你的。”
女孩窩在被子裏掉眼淚，氣呼呼地閉著眼。
商渡出門去學校，白茜柚慢吞吞地扯下被子，又睡了會，起身去洗漱換衣服。
升旗儀式結束，高三生留下來去了大禮堂，百日誓師大會開始。
校長在台上致辭，白茜柚悄悄地摸到禮堂後門入口，看了下最左邊一班的站位，正要過去，又被人拎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這是誰家……發燒了？”
祁臨洲早就看到了白茜柚偷偷摸摸的小身影，本來想逗逗她，看到女孩腦門上的退燒貼和泛紅的小臉，皺皺眉。
“商渡到底會不會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