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再一次從擂台上爬起來,耳邊充斥著看客的歡呼鼓掌,尖叫和慫恿。

“上啊!咬他!咬死他!”

“給我上!快上!”

他劇烈地喘息,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胳膊,猛地握緊拳頭,再撲上去。

十分鍾後,秦灼力竭地癱倒在地,而身邊,是沒了氣息的對手。

贏了。

鼻尖是血液的腥熱味道,不好聞,秦灼卻已經習慣,他失神地看著拳館的天花板,緩緩閉上眼。

半個多小時後,負責人找到包紮了傷口沉默的秦灼,拍拍他,“幹得不錯,錢給你打過去了。”

青年撐著桌子,緩慢地站起身。

“我跟上邊申請,多給你加了五萬,你趕緊去醫院吧。”負責人忍不住多叮囑幾句,“接下來幾個月,都別來了。”

秦灼啞聲說了句謝,步履蹣跚地走出拳館,沒有去醫院,而是找了家銀行,確定了銀行卡裏的餘額後,取出三千多。

第二天,他又去銀行,把卡裏剩下的近四十萬全部打給另一個賬號。

然後撥了一個電話,“我是秦灼,我剛才,把錢打過去了,加上之前的,我已經把賠償金還完,你去取吧。”

對方沉默一會,“你還在京海?”

“嗯,我以後就不欠你們錢了,還有,對不起。”秦灼聲音嘶啞。

青年的脊背有些彎,喉間泛著血腥氣。

“你爸呢?”對方問。

“兩年前死監獄裏了,一命還一命。”青年徹底撐不住,踉蹌著跪倒在銀行門口,痛癢的喉嚨噗地咳出幾口血,顫抖的手握不住手機,掉在血跡上。

保安見狀連忙過來,“小夥子?小夥子你怎麼了?哎小夥子!”

秦灼暈死過去,渾身滾燙。

通話還在繼續,對方大喊著秦灼的名字。

等到秦灼再醒,發現自己在醫院,身邊是哭腫了眼的苗梨。

“阿灼!”苗梨撲過來。

秦灼渾身都疼,虛弱地說不出話,苗梨忙去喊醫生。

一番檢查後,病房重新安靜下來,苗梨喂秦灼喝了一杯水,手指顫抖。

“我沒事。”青年嗓音低啞粗糲,語氣卻柔和。

“秦灼!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怎麼能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啊!你是不是想嚇死我!”苗梨哭得停不下來。

青年用視線描摹著她的麵孔,緩緩笑。

病房門打開,是探頭探腦的白茜柚和商渡,“秦灼醒了?”

苗梨忙擦擦眼淚站起身,“嗯。”

“太好了哦,送來醫院的時候真是嚇壞人了。”白茜柚拍拍胸脯,認真地看著秦灼,“我已經告訴我哥哥幫你找個工作,不要再去賺黑錢了。”

“你昏死兩天,苗姐姐差點也跟著暈過去。”

秦灼眸光歉疚地看向苗梨,“我,不去了,這是最後一次。”

商渡牽著白茜柚,“看過了你也放心了,回去休息吧,你燒還沒退呢。”

苗梨忙點頭,“是,白小姐你快回去休息,我們這兒沒事的。”

白茜柚還想待一會,但是秦灼有客人來,隻好一邊回頭看一邊被商渡牽走。

病房裏,秦灼想起身,“……阿姨。”

他爸撞死了她的丈夫。

女人拉扯三個兒女,女兒還有天生的心髒病。

中年婦女放下兩箱純奶,又放了一個小布包,“這十萬你拿著,以後不要再幹這種事,好好活著。”

說完,婦女看了秦灼幾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