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多數都是村委,哪一個也不傻,每個人都至少會算賬,這一箱酒,也要七百塊吧?兩條煙,至少是四百多,再加上菜肴,也有一二百,這位痞子送來的禮,在農村那算是重禮了。
偏偏陰錯陽差之下,竟然被他們給享用了,大家既是興奮,也有些隱隱的對馬飛的歉意。這麼好的東西,哪裏是咱們農民能吃喝的呀。
馬大保端來了一盤炒雞蛋,看到大夥喝了起來,不由嘟囔道:“我這還沒上菜呢,咋就喝起來啦?”
看到他進來,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年齡最大的楊會計站得很恭謹,笑著說:“老蔫哥,你坐吧,大夥又沒有外人。”
馬大保擺擺手:“你們喝,可勁喝,別管我,我廚房那邊還有不少菜呢,你們盡管喝哈。”說著話,他轉身要走。
楊會計向張邪眼使個眼色:“這裏還有兩瓶好酒,老蔫哥,你拿著喝,要不然讓我們都喝了,也是浪費不是。”
張邪眼立刻明白過來,從瀘州特曲箱子裏,拿出兩瓶酒,遞給馬大保,還特意跟出屋去囑咐說:“老蔫叔,這可是好酒,剛才那夥小痞子送過來的,你老留著自己喝,別讓隨便哪個是不是人的都喝。”
馬大保小心翼翼地掂過兩瓶酒,抱在懷裏:“好酒?多好?”
張邪眼忽閃一下邪眼:“老蔫叔,我聽他們說,一瓶至少是一百多塊,你千萬留著自己喝啊。”
馬大保眼睛立刻瞪圓:“啥?一百多?”看著手中的兩瓶酒,馬大保覺得沉甸甸的,一直抱到廚房了,還感覺腦袋暈暈的,“一瓶一百多?我地天,這酒我怎麼喝的下去啊?這幫敗家子,連這酒都給喝了啊,唉,敗家子啊。”
馬飛娘奇怪地問他:“老蔫,嘟囔啥呢?神神叨叨的。”
馬大保歎了口氣:“看見這兩瓶酒了沒?一瓶就是一百多!他們這幫混蛋,喝的就是這酒。”
馬飛娘瞪大了眼睛:“一瓶就一百多?都快一箱二鍋頭了!這麼金貴的酒,咋喝啊?”
馬大保無奈搖頭:“我就說嘛,這幫敗家子,敗家子啊。幸好,我掂回來兩瓶,要不然,全被他們給喝肚裏變大糞了都。”
選舉大會散了之後,回到家的王衛東,看著王大山跟著自己來了,臉上仍然是一片陰鬱。
王大山憤憤地說:“東哥,今天這事,肯定有貓膩啊!”
王衛東睜大眼睛看著他:“有貓膩又怎樣?”
王大山氣呼呼地說:“什麼叫怎樣?有貓膩的話,我們肯定不能容忍啊。”
王衛東掏出一包昨天買的利群煙,遞給王大山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點燃,深吸了一口說:“大山哪,我知道你向著我,可是,今天這形勢,你也看到了,形勢逼人哪!想想吧,整個古樹屯也就不到六百戶人家,選我的才有幾戶?我看過了,三十戶啊!三十戶是什麼概念?”
王大山有些懵:“啥概念?”
王衛東歎息一聲:“別的不說,光是咱們王家族人,也有五六十戶吧?選我的隻有一半!一半啊!都怪我王衛東平時為人不到,唉,大山,別爭了。”
王大山疑惑地眨著眼睛:“他馬飛平時也沒咋為人啊。東哥你村裏哪件事沒跑到前頭?咱王家族人,無論誰家有個紅白喜事,東哥哪次不是親自去主事?這些人……怎能這樣忘恩負義呢?簡直太特麼氣人了!昨天咱們散出去的煙,都當是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