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就站在牢房外,見餘小刀出來,就隨著餘小刀離開,出了牢房後,季忱問道:“媳婦以為他們的話可信嗎?”

“半真半假吧。”

讓餘小刀在意的,倒不是那個故事,而是那老婦的用詞。

老婦提到她娘的時候,用的都是“勾引”一類不堪入耳的詞彙,餘小刀當時注意了,那老婦的眼神中滿是憎恨與厭惡,這可不像是一個悔恨的人會說的話,再者,老婦說,餘家是個大戶人家,可餘小刀從他們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大戶人家的人該有的教養。

不過也不是每個大戶人家的教養都很好,就當也有幾個敗類。

隻是,正常的母親,就算曾經有誤會,眼下悔恨,想要相認,在談及兒子的過往的時候,言語間多少該有幾分維護,可那老婦卻沒有,言談間,似乎還帶著幾分憎恨。

她會恨她娘,餘小刀可以理解,可是恨自己的兒子——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其中充滿著許多疑惑。

餘小刀能察覺到的事情,季忱自然也感覺到了,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聽信那三人的一麵之詞,在此之前,季忱已經吩咐人去調查那老婦的身份了。

不過季忱直覺一點,那老婦說,媳婦的爹出生大戶人家,這一點應當沒錯,他娘瞧著像是見過世麵的,可宋家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媳婦的爹身上。

從牢房出來後,兩人就回了村子……

回村的一路上,宋二娘都有些恍惚,到了家中後,就坐在院中怔怔出神。

張翠花和李雙燕聽說了城裏出的事情,當即過來瞧瞧,等到兩人過來,宋二娘才回過神,二人似乎意識到,宋二娘不願提起當年的事情,因此,過來後,也沒提其他,就關心了兩句,見宋二娘有些神思不屬,就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宋二娘就回了房間。

當院中傳來動靜時,宋二娘猛地一驚,回過神來。

季忱和餘小刀回來後,像是沒事人似的,沒有再提及城裏發生的事情,宋二娘哪裏能看不出來,兩個孩子不說,那是提及她的傷心事,他們這是懂事。

她看著季忱和餘小刀,心中歎息一聲,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他們了!

當晚吃過飯,宋二娘就將兩人喊到了身邊。

餘小刀靠著季忱坐著,隱約意識到她娘可能要與他們說什麼。

她還注意到,她娘的手中握著一隻鞋子,那是男子的鞋子,有些破舊。

餘小刀的心底一動。

季忱握住了她的手。

宋二娘清淺的眸光從麵前的孩子身上掃過,而後緩緩道:“我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提及這件事情。可我今日裏想想,小刀都大了,也該知道了。”

少女時代的宋二娘就是一個很有主意的姑娘。

那時宋家的日子不太好過,宋二娘就想著掙些錢,補貼家用。她偶然之下,認識了一個繡娘,旁人都稱她為雲師傅。她有個小姐妹,在大戶人家做丫鬟,她知道有些厲害的繡娘,給大戶人家繡一件繡品,都能掙好幾兩銀子。

於是,她就去拜雲師傅為師。起初,雲師傅不願意教她,她就跪在雲師傅家門前,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最後倒在了雲師傅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