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推了小漠一把,喊著:“你先出去,我去叫肖貴和吳顧問。”
我衝回包廂,喊了一聲,他們也趕緊跑了出來。在大廳那,我們聞到了火災的味,也看到了濃煙。應該是走廊最後那個包廂著火了。
會所裏的保安很快就提著滅火器衝了進去。不是我偏袒小漠的朋友,看著他們那樣子,應該是平時有過這方麵的演習。沒多久,火就滅了。但是還是出事了,聽保安們的回報,應該是死了人。
老板很不想報警,這種事能私了,他們願意多出錢。但是在場的有人報警了。混亂中,到底是誰打的電話這個我們也沒辦法確定。消防和察警過來的時候,火已經完全滅了。消防的人問了很多問題,也進入現場去了看了。說是煙頭點燃了沙發,才燒起來的。
現場死了一個人,其他人都出來了。在我們這些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人表情特別緊張,他們應該是跟死者一起來玩的人。他們有的在打電話,有的蹲在路邊捂著臉哭。等到有家屬過來的時候,捂著臉哭的那人一下暴跳起來吼著:“我們都說著火了,讓大家趕緊出去。所有人都跑出來了,就老馬不出來。我們喊他,他也不動,就這麼坐在那上麵。他找死,我們有什麼辦法?”
我湊上前去,問道:“你們都跑的時候,他是一點也不動嗎?是不是人已經昏倒了?”
“昏什麼!”男人轉身就衝著我吼著,“他自己說的,他再等等,再等等!我們幾個都不抽煙,隻有他抽煙。他自己抽煙亂丟煙頭,把自己給燒死了。這責任怎麼算!”
“他?自殺?”我這跟疑惑了。
“誰知道!現在,他死了,好了,所有指責都衝著我們來了!”
如果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卻確實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一旁的察警也一直勸那幾個人冷靜,需要他們把包廂裏的情況在詳細說明一下。
我看著來人裏有認識的警官,讓小漠賣個麵子,讓我進現場看看。小漠幫我說話去,我則回到車子上,把我是背包給背好,把那傘柄拿在手裏,轉身往裏走。
肖貴卻攔住了我:“零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處理事情。”
肖貴低聲說著:“這事跟你沒關係!”
“就是有點奇怪,再說,這事發生在這,後麵來收屍的,八成是殯儀館的人。我跟他們熟,給他們做點前麵的打點工作,說不定還能拿一份辛苦費。”
吳顧問一聲冷笑,摘下金絲眼鏡,輕聲說著:“一個道師,混到你這份上,挺丟人的吧。”
“隨你們怎麼看吧。我要工作了。”剛要走,肖貴就拉住了我的手臂:“你以後跟著我幹,我給你開薪水,保證讓你比現在輕鬆,還能賺錢。”
小漠噗嗤一笑,擋住了肖貴,我趕緊朝裏走去。我想就小漠那二代的性格,他能懟得肖貴懷疑人生!
我是跟著家屬後麵一起進來的,沿著那雜亂的走廊往裏走。這裏有著滅火器的痕跡,有煙熏過的痕跡,還有很多腳印。現在這個包廂裏已經沒人了,消防的人也都退了出去。整個包廂很快呈現在麵前。
這種包廂,為了隔音,都會封閉窗子,做個吸音的牆,裏麵的照明完全依靠燈。但是現在燈已經全不能用了。我掏出我的手電筒,作為照明,那幾個家屬也都用手機點亮手電筒。在一片焦黑中,我們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死者老馬。
我看到他的瞬間,心裏就有一個念頭:這家夥要是沒點故事,那都對不起這死亡姿勢!
準確地說,他不是被燒死的,他應該是被煙嗆死的。
他倒在一張四方的沙發凳邊上,那沙發凳已經被燒得隻剩下一個框了。他身上的衣服都也差不多被燒沒了。全身碳化的地方很多。最奇怪的是,他手裏還抓著一個話筒!金屬的!
我們來捋捋!
一般人遇到身旁沙發著火了,會趕緊跑吧。他沒有!
在周圍的人都跑了之後,並且喊了他。他依舊沒有跑!
在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的手裏還握著這個金屬的話筒,沒有鬆手。想想四周大火,這種金屬話筒會很燙,他為什麼不鬆手?他現在死了都還保持著緊握話筒的手。這話筒是他兒子嗎,就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