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看看那被長年累月踩出來的一個個小坑,我笑了笑:“要是我沒死的話,我就讓全村人湊錢,重新修祠堂。”頓了好一會,我仔細聽著外麵,確實沒有什麼聲音。我媽也沒跟過來看情況,我爸也沒心血來潮的找我聊會天。村裏那些兄弟,沒幾個知道我今晚回來,還睡著宗祠裏,也沒人來找我玩。我終於能說點我心裏的話了。
我輕聲說道:“其實,兩天後那趟活,我完全可以不去!魏華,很危險。我知道他很危險,他還有一個餘雲藝。餘雲藝那事,就是小漠心裏的一根刺。說到底,我和小漠做錯什麼了?餘雲藝會出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可是小漠放不下。我,我也不放下。魏華加個餘雲藝,我們怎麼可能玩得過他們?但是不去不行!兩個伯爺的命,爺爺的命,都在這件事上丟的。我要是當個縮頭烏龜真不去了,我心裏也放不下。我說太爺爺,你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把那個玲瓏球撿回來?不是撿,到底是怎麼被你弄到手的,你也不好好交代交代,也不寫個筆記什麼的。讓我們一大群人,還真當是我們自己家的寶貝了。其實那是人家岑家的!裏麵困著的是岑家的生魂!”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等等!生魂!供台上?”我抬頭看看那供台,看向曾經放著玲瓏球的地方。“我草!太爺爺,不會是那麼狗血的故事吧。你當初把玲瓏球帶回來的時候,是怎麼跟家裏人交代的?我爺爺隻告訴我,這個是家傳法器。但是拋開法器這一說,那是一個被你放在供台上的生魂。那生魂不會是你那時候找的女朋友吧。人家出事死了,你要給個名分,又不好寫在筆記裏,就這麼放在供台上。結果我讓你女朋友給別人搶去賣了?”
我禁不住打個冷顫,這故事夠狗血的。不過上麵那牌位也不會回答我。別人可能會說,大半夜的麵對一堆牌位還點了香燭的會害怕。但是我從小到大就是在這裏玩的,我還真沒感覺有什麼好害怕的。
“兩天後去岑家村,照魏華的說法,是去殺了一個叫岑國興的人。那人應該是當年抽魂的人。但是我總覺得這裏有講不通的地方。他魏華都在名明南市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自己去殺了岑國興?他是沒那能力,現在湊夠了我們三個岑家小鬼備選人,準備整合能力一舉滅了岑國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岑國興得有多牛X呢?魏華不會是想要我和吳顧問去當替死鬼吧。還有爺爺,岑國明跟你又是什麼關係。你明知道岑國明的魂,不再葬禮上,你做的什麼道場?他都還被困在燈裏呢。他殺了......”
“不對!”我搖搖頭,看看供桌山放著的幾個小餅幹,伸出手拿了兩個,一邊吃著一邊想。我們這放在供台上的糖餅什麼的,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吃的,但是小孩子過來玩,真拿來吃了,最多就是被說上幾句,給祖宗拜幾下就過去了。要是真有什麼事,拿來吃幾個,也是可以的。
我這算是大人了,我想我要吃個爺爺的餅,他是不會小氣的。
“爺爺,岑國興殺了岑國明,扣了魂在陰陽燈裏。你卻照著流程下葬了。但是魏華講的故事裏,那個時間段,岑國興已經被他扣在岑家村大樹的石碑下了。兩件事有矛盾。我捋捋!”我雙手使勁抓抓頭發。“岑國明,一個死人,最後一點能量,說出自己的仇人,他應該不會騙我。除非那個凶手不是岑國興,而是被人冒充了岑國興,他看錯了。另一邊,魏華卻有很大的撒謊動機。假設魏華說的是錯的,或者是估計騙我們的,那就是說岑國興根本沒有被封印。魏華是岑國興製作出來的煉小鬼,雖然他有反噬主人的可能,但是也說不定他們兩還是最佳拍檔呢?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兩天後的那趟活,真是一點活著回來的機會都沒有了。人家是一個大師傅岑國興,一個小徒弟魏華,加上餘雲藝那個煉小鬼,鐵三角的組合。”
“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或者我直接跟我爸說一聲,我就跑外麵打工去。跑遠點!岑家的勢力在那次滅族之後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去了別的省,天高皇帝遠,他魏華一個裝瞎的算命先生能有那本事抓我回來?”我搓搓手,“好像不行。小漠家在這呢。我爸這邊還好,他本來就是道師,這行業規矩,魏華不會對道師出手。但是小漠家裏就難了。被岑家風水師弄得傾家蕩產的事例,可不是一件兩件的。跑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太爺爺!你看看你給我弄的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