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士‘咯吱’一聲停在了我們身邊,車門打開後,我和張大明白正要興衝衝上車,售票員好像經期紊亂一樣,衝著我們倆喊了聲讓讓,就帶著兩男三女從車上下來。
我看得一頭霧水,現在大晚上的,大巴車加上司機和售票員也就七個人,難不成是為了讓我和張大明白給他們衝業績,想要給我們來個歡迎會?
我為了增加一點儀式感,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了身板,可售票員從我身邊走過,用看待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我朝路邊走去,那些乘客也跟著售票員來到路邊。
司機四十多歲,繞著車頭來到我們身邊,朝閃著雙閃的奧拓指了指:“外地來的吧?”
張大明白點頭道:“是啊,我們要去太平鎮,在這裏遇到事故了。”
司機叼著香煙點頭道:“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的。”
我聽得疑惑,我和張大明白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開口,奧拓距離遠,車牌又被草叢遮擋,這司機怎麼會知道我們是外地的。
張大明白奉承人的毛病又犯了:“老哥,你長著火眼金睛吧?”
司機嗬嗬笑道:“火眼金睛倒不至於,本地人很少在這裏發生意外的,基本都是外地人,前兩天還有輛走夜路的貨車在這裏翻山溝裏去了。”
小巴車的遠光燈明晃晃的,這條馬路雖說是上坡路,但也沒有急轉彎之類的,正常駕駛理應不該翻車才是。
我疑惑詢問司機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講究,司機正要開口,站在路邊的售票員催促道:“王哥,都等你呢,早點回去早點下班!”
“行,來嘍!”
王哥把煙屁股彈飛,對我們揮手道:“你們那輛車也開不走了,我這輛車順路經過太平鎮,不想露宿野外就過來吧。”
這幾個人神叨叨地讓我有些迷糊,這輛小巴車三男四女,齊刷刷站在馬路邊應該不至於是拉屎撒尿的。
我和張大明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走了過去。
“都跪下吧。”
王哥吆喝著和售票員跪在地上,那五名乘客也像是習以為常一樣,跟著跪了下來。
這一幕著實把我給搞蒙了,但為了坐人家的車,我也不好發問,隻能拉了拉張大明白的胳膊跪在地上。
王哥掃了我們一眼,從兜裏摸出兩個饅頭放在路邊,又拿出一遝紙錢點燃後扔進了排水溝裏。
紅彤彤的火焰竄了出來,在火焰的映照下,我這才看清楚,排水溝下麵還有不少貢品和燃燒紙錢後留下的痕跡,看來很多人都在這裏燒過紙。
“大娘,今晚我們回來的遲了,也沒帶別的東西,這兩個饅頭你將就著對付一口,明晚我給你多帶點好的!”
王哥麵色極其嚴肅,仿佛一個虔誠的教徒一樣,說完就恭恭敬敬對著那兩個饅頭磕了三個頭。
看到售票員和兩名女乘客也都紛紛磕頭,我雖然不知道搞什麼鬼,但入鄉隨俗,我和張大明白也跟著磕起了頭。
“嘩啦……”
一陣野風吹過,排水溝裏還沒完全引燃的紙錢朝半空飛去,仿佛流星火雨一般,雖然看起來挺壯觀,可我怎麼都覺得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