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哥,錢爺爺,我不知道他們跟您老人家認識,要是知道,就算給我個老虎膽子吃了,我也不敢這樣做啊。”
禿瓢跟隻蛆蟲一般躺在地上苦苦哀求錢大寬讓他一命。
錢大寬跟沒聽到一樣,看向我問:“小周,剛才他用哪隻手碰你朋友了?”
我心歎一聲不好,錢大寬這是想要剁了禿瓢的手。
禿瓢更是像聽到了立即執行死刑的命令一樣,把右手壓在身下絕望的祈求道:“錢爺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要是再做這樣的事情,您扒了我的皮都可以……”
林羨之這個傻白甜根本就不知道錢大寬的想法,唯恐天下不亂喊道:“他用右手拉我的胳膊了!”
“虎子,把他的右手砍下來吧。”
錢大寬說的是輕描淡寫,就好像禿瓢不再是人,而是一隻隨意就可以捏死的螞蟻一樣。
禿瓢跟觸電一樣劇烈顫抖起來,目光驚恐,嗚嗚啊啊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隱隱間,一股濃鬱的尿騷味兒從禿瓢身上傳來,我定睛看去,見一大灘淡黃色的液體從禿瓢褲襠滲透出來。
這老家夥竟然被嚇尿了。
禿瓢雖然為人太囂張,但不管如何,他今天都沒有從我們身上嚐到任何甜頭,反而被張大明白一酒瓶給爆了頭,如果剁了手,這懲罰對禿瓢有點太大了。
我攔住衝上來的虎哥,幫著禿瓢說起了情:“錢哥,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如果鬧騰的太厲害了,我怕會影響不好。”
“有什麼影響的?”錢大寬表情鎮定,但聲音卻透著寒氣:“你們是我兄弟,欺負你們就是在欺負我,今天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以後還不得翻天了?”
錢大寬收買人心的功力確實了得,三言兩語就把我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但這事情畢竟是因為我們而起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俯在錢大寬耳邊輕聲說:“錢哥,老爺子還沒過百日,這段時間你要是見了血,會對老爺子有所影響,不如趁著今天這事兒,放了他們,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錢大寬眉頭微微一皺,詫異看了我一眼,在我一本正經的目光下,他點了點頭,朝虎哥擺了擺手。
虎哥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錢大寬瞥了眼禿瓢道:“我兄弟都幫你求情了,這個麵子我無論如何都要給的,要是還要下次,你就自己把手砍下來拿給我!”
“是是是,錢爺爺,絕對沒有下次了,以後我看到周哥他們,我會繞著走的。”
禿瓢逃過一劫,吃力爬起身子,衝著錢大寬磕了個頭,又朝我使勁兒磕頭:“周哥,謝謝你饒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了的,隻要你有吩咐,兄弟我……”
虎哥一腳把禿瓢踹趴在地:“你哪兒來的資格和小周先生稱兄道弟的?”
禿瓢又爬了起來,委曲求全道:“虎哥說的是,隻要周哥有事兒,孫子我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虎哥不耐煩道:“喪眼的東西,趁我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蛋。”
“是是是,我這就滾,我這就滾!”
禿瓢點頭哈腰,連忙朝外麵走去,可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衝我們露出尷尬又不失友好的笑容,扶起滿臉水泡的精神小夥灰溜溜走出火鍋店。
看著禿瓢如此狼狽的背影,我心中感慨萬千。
小地方魚龍混雜,禿瓢這種小混混隻能在我們平民老百姓麵前耀武揚威,遇到錢大寬這種人,也隻能哭爹喊娘。
但錢大寬並不是我們縣城的勢力天花板,在他之上,肯定還有更厲害的主兒。
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朝虎哥看去時,不禁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