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我睡得並不踏實,連續醒來了好幾次,隻要稍稍睡著,就會看到馬佳明被一團烈火灼燒,哭喊著問我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要一個人離開。
這個夢境足足折磨了我半宿,好不容易等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我這才擦著額頭冷汗從床上坐了起來。
馬佳明的屍體還沒有下葬,保不齊張大明白那邊出現了什麼狀況。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不敢墨跡,隨便穿了件衣服,都來不及洗漱就奔出點頭,開車朝馬佳明家趕去。
此刻天麻麻亮,鄉下的早晨還非常安靜。
我把車停在馬佳明家門口,從車上跳下來就推開虛掩的院門。
靈堂內安靜異常,供桌上的白蠟還在燃燒跳躍,本應守在靈堂的張大明白不知去了哪裏。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朝靈堂走去。
“嘿,小周哥,你怎麼來了?”
張大明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把精神緊繃的我嚇了一跳。
我本能止住腳步,轉過身子,見張大明白呲著牙花子,衝我嘿嘿傻笑著。
我指著靈堂後的白布警惕問:“馬佳明的屍體沒什麼動靜吧?”
“昨晚我守到了淩晨,什麼動靜都沒有啊。”張大明白用小拇指甲在牙縫剔了剔,一層淡黃色的牙垢混合一片韭菜葉子被他扣了出來。
張大明白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刷牙了,這畫麵讓我胃裏直泛酸水。
張大明白指定是有點毛病,也不覺得惡心,還把牙垢探到鼻尖嗅了嗅,皺眉後用力一彈,牙垢直挺挺朝我飛來。
我惡心的不行,連忙閃躲過去。
張大明白咧嘴傻笑,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沒有作聲,大步邁入靈堂,掀開白布正要進去,我下意識朝已經被擱入冰棺的馬佳明瞥了一眼,心頭不禁慌了起來。
馬佳明身上的壽衣還穿戴整齊,可裸露在外麵的肌膚卻變得黑黢黢的。
“咦?”張大明白緊跟在我身後,狐疑一聲:“這是心理變態吧?好端端的屍體怎麼塗得烏漆嘛黑的!”
我立在原地,指著冰棺問:“你仔細看看那是塗抹上去的嗎?”
“不是塗抹的難道還是自己長的?”張大明白嘀咕了兩聲,趴在冰棺上一打量,頓時變了臉色,猛地直起身子,吃驚道:“小周哥,這他娘好像是被火燒成這樣的!”
“燒的?”
我震驚起來。
昨晚在縣二中的教學樓內,抓走馬佳明的那隻手就黑黢黢的,後半夜我又接連在做馬佳明置身烈火中的夢。
本以為這個噩夢預示著馬佳明這邊不太平,沒成想那個噩夢並不隻是噩夢那麼簡單,馬佳明確確實實在烈火中焚燒過。
馬佳明屍體雖然沒有經曆烈火焚燒,可魂體被燒,傷勢便作用在了屍體上。
那間教室有問題!
張大明白不可思議問:“小周哥,你說什麼人這麼變態,要把一具屍體燒成這樣?”
我眯起眼睛:“恐怕這並不是人幹的!”
“不是人?”張大明白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朝四下掃視一圈,緊張問:“昨晚有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