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教一年級的數學。”
“不行,你得教三年級。”
“我隻會一年級的。”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學,不行就算了。”
以上是大概一個月前我和承益嬌的對話,所以,結果是怎樣呢?我當然努力去學了,最後當我站在講台上神態自若地講課時,自豪感油然而生,至於他們聽不聽得懂那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了。
直到模擬考的成績出來後,我才無法繼續無視這所學校的異常,三年級的所有學生所有科目都是滿分,除了和我一樣新來的教師外,其他人似乎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之前就聽說這個學校不正常,這也太離譜了。”他一邊說一邊搖頭,顯然他是說給我聽的,因為今年新晉的教師就隻有我和他。周圍的教師不知道聽沒聽見他說的話,但沒有一個做出反應,都在埋頭幹自己的事。
九月末的一個晚上,下班後他邀請我一起吃飯,走進一家小吃店,等待的過程中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我一直在想他的名字,他叫楊生,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但又想不起有一種叫楊生的植物,應該沒有這種植物吧?也許是讓人聯想到洋蔥,不對,應該是叫什麼“生”的蔬菜,但我實在想不出。
直到他把碗裏的湯喝個精光後,才看著我,我不想被他這樣看著,趕緊吃完後,他開口了。
“你為什麼來這個學校?”
“朋友介紹的。”
我不知道承益嬌怎麼想,但說我和她是朋友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我本來不是什麼好人,為了洗心革麵才來當教師,聽說這個學校風氣是全市最好的,不過還有很多其他的傳聞,直到我進來後才明白那些傳聞是真的,這個學校不正常。”說完,他看著我。
“的確,和我印象中的學校差太多。”
“豈止是差太多,你印象中是什麼樣?”
“整個三年級每一門都是滿分……”我說了一半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心中想,一年級的學生學概率時會是一副什麼情景。
“是這裏的人不正常,作弊的可能性不大,但要是這樣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了,你看見他們的狀態了嗎?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學生……”
完全不像,沒錯,甚至讓我又開始胡思亂想,這些學生到底是不是人,該不會是哪裏來的妖怪……每次上課他們都是一副極其認真的態度,下課也不會太吵,更不會聊些低俗的話題,從早到晚的校園生活都是井然有序。
一年級和二年級還算正常,但基本上也不會出什麼事,要說風氣的話,的確,這所學校的風氣別說是全市,就算是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
然而就在十月的第二個星期,出事了。
“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沒。”盡管我不想回避她的問題,但是我實在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教的一個班的一個女學生失蹤了,而那個女學生正好是楊生班上的,但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那就說說這一個月的感受吧。”
“變態。”
承益嬌看著我的眼睛,幾秒後受不了的我隻好回避她的目光,那句“變態”當然不是在說她,不過她到底會怎麼想呢?我開始有些後悔了。
“變態?”
“對,用變態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為什麼?”
“你聽說了嗎?之前模擬考的成績。”
“嗯,的確很可怕。”
我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隻好沉默,要說我和她的相遇是奇跡的話,那全員全科滿分這件事到底該怎麼去形容?
最後我把這一個月的體會寫了一千多字的報告,承益嬌拿著它就走了,沒過一會,我就離開了總部——說它是總部我還是有些抗拒,因為這是在祈願寺後麵樹林裏的一座寶塔,據說頂部有高僧的屍體,不行,一想到屍體突然渾身不爽。
現在是星期天,出了總部後我徑直向祈願寺走去,已經好久沒來了,那個叫悟空的人是不是還一直坐在那裏呢?
然而當我走進祈願寺的時候,四下看去一個人影都沒有,我走進裏屋,他竟然在睡覺,我不禁想,原來他不是妖怪啊。
不對,妖怪睡覺也沒什麼問題吧?算了,不想這個了,我走到外麵的祈願樹下,拉著離頭頂最近的紙條,踮起腳仔細看,上麵寫著:希望下周考試能取得好成績。要說那些人是來這裏許願後才得滿分的話——我趕緊把樹上的紙條一個個看過,但除了我一開始看到的那張,其他的紙條上都沒有關於考試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