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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林霄再一次問道:“我小姨呢?”

何文蘭捂著嘴飲泣,陳靖瑜摟住妻子,低聲說道:“她在十七年前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下落。”

林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靖瑜,

何文蘭擦掉眼淚:“霄霄,你不記得了嗎?那時候,你哭了好幾天。”

眼前有好多張嘴,張張合合的,沒有半點聲音。他們在說什麼?誰失蹤了?

“霄霄?不要嚇唬媽媽,霄霄!”

“文蘭,你別著急。程醫生,霄霄這是怎麼了?”

程醫生推開陳靖瑜。把聽診器戴好,聽頭順著林霄的衣擺探了進去。

有個冰冷的東西貼在胸口,那東西太涼了,林霄打了個激靈,從震驚中回到現實。

“不可能!”他突然大叫一聲推開胸前的聽診器,“這絕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失蹤呢?什麼時候的事兒?這不可能。”

林霄的突變嚇壞了病房裏的三個人,何文蘭死死抱著他:“霄霄,你別嚇唬媽媽,你怎麼啦?”

林霄什麼都顧不得,大叫大嚷著:“她怎麼可能會失蹤!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大力推開了媽媽。此時此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小姨!

陳靖瑜與程醫生加在一起都沒能把他按回床上,林霄的力氣很大,推開他們朝著房門外麵跑。陳靖瑜使勁抓著他的胳膊:“霄霄你冷靜一點,你這樣要嚇著你媽媽了。”

這並不能喚醒林霄的理智,他像癲狂中的野馬,眼睛裏隻有那扇門。然而,打著綁帶的腿並不給力,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慘叫了一聲“啊”,朝著地麵跌去。

就在臉要摔在地上的瞬間,一雙大手出現在眼前。他重重地跌在這雙大手上,隻覺得頭疼欲裂,眼前一片漆黑。

病房裏一片混亂,何文燕的哭聲,陳靖瑜的叫喊聲,護士們跑進來的腳步聲,像是在遙遠的天邊。

林霄在失去知覺的前一秒,想起了什麼。

可能是痛苦,可能是悲傷,也可能是誰的音容笑貌。

——

醫生們為林霄做了最全麵的檢查,最終以外部創傷導致記憶功能障礙為結論,定了性。醫生說,記憶出現問題隻是暫時的,隨著康複時間,會漸漸恢複正常。重要的是修養環境,盡可能讓他多接觸熟悉的人和事物,多去喜歡的場合走走。最重要的是,不要有壓力。

他的那次發瘋嚇壞了何文蘭和陳靖瑜。在他倒地的瞬間,陳靖瑜用手護住了他的頭部,八成是一股氣寸勁兒,他的腦袋把陳靖瑜的手指砸骨折了。何文蘭看看兒子,再看看老公,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很好,剛來到這個新世界,就把母親嚇了一跳,順便砸傷了陳叔叔的手。自己還挺能幹的。

當務之急,是要冷靜下來。

冷靜是一種行為,而行為代表適應的傾向。

何文蘭為了讓他盡早回到熟悉的環境,提前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