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狗雜種,我必要將他們趕盡殺絕。”趙雷咬牙切齒道,語氣中充滿了恨意。

“趙兄,這是”

“我弟還活著,但他的一身修為,連同體內血脈全都消失不見了!”趙雷悲痛道。

聞言,所有人都默然不語,躺在趙雷懷中的男子也流下了兩行眼淚。

安玉成更是身影閃動,直接衝到了安涼身邊,急切道:“囡囡,快伸出手給我檢查一下。”

他掀開幕布的一個小角,握住安涼的手腕,半晌臉上焦急的神色稍緩,輕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沒有出事。”

他抱起安涼,衝陳謹鄭重道謝道:“小兄弟,這一次多虧了你,日後我們安家必有重謝,我先帶著小姐去檢查了。”

說罷,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神通武者也分散開來,各自尋找自家失蹤的血脈覺醒者。

他們合力轟開大樹,在裏麵發現了八個人影,其中有三個已經死了,兩個是被吸幹,還有一個則是剛剛被彈片倒黴地切斷了喉嚨。

隻有安涼和一個散人覺醒者,許是因為被綁架的時間還不長,狀態可以,體內血脈暫時還沒有受到影響。

之後,更多的三家武者和警察趕來,處理、調查現場,陳謹則是坐上了趙家的直升機返回了市中心。

第二天,安玉成來到了他的家裏。

“昨天我們三家聯合官方,對整個太陽神教進行了掃蕩。”

“先天境以上的人員全部落網,昨天被你打殘的那個特使,現在正接受警方的審訊。”

“主祭還在潛逃,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已經離開了江城,我們聯合了周邊幾個城市,抽調數位神通武者進行聯合抓捕,想來要不了多久也會落網。”

“至此,太陽神教應該也算是徹底覆滅了,剩下一些平民教徒,掀不起什麼風浪,你日後不必再擔心此事。”

“這是說好的報酬。”

安玉成將一柄閃爍著淡金光芒的飛劍放在了陳謹麵前。

“王藏二階的飛劍,采用了大量通靈材料,可以讓精神念力操縱的極限距離延長三倍有餘,還可催發庚金劍芒,估價三千七百萬。”

“至於藥浴的事,到時間了我們會提前通知,也會派下人來接你,你大可放心。”

“除此之外,你救下了我侄女,算我私人欠你一個人情,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以後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

安玉成遞過來一個卡片。

陳謹接過,接著將儲物手環和貼身靈器護甲還給了對方,當然,手環裏的東西已經被他全部取出來了。

接過手環和靈器,安玉成也不再多說,抱拳離開了。

陳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腦中還有點恍若夢幻的感覺。

這兩天發生的關於太陽神教的事,來得太突然,讓他完全沒有準備,就像是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他被強製委派了一個拯救世界的任務,完成後又若無其事地回歸正常。

有種很突兀的感覺。

而且

陳謹揉了揉額頭,雖然事情已經結束,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地方很不正常。

昨晚他並沒有睡好,總有些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努力不去想那些可疑的地方,但越是這樣,那些可疑的片段越止不住地在他腦中浮現。

這次的行動好像太順利了。

明明是核心的區域,竟然這麼輕易地就將陳謹送了過去,說實話如果他是劉正輝,百分百會懷疑這個突然接近教會的血脈覺醒者是有貓膩的。

正常的武道天才,怎麼可能突然就對宗教產生好奇?連陳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疑。

其次,放置那棵大樹的地方也有問題,防守薄弱就不說了,甚至還沒有進行信號隔絕,他們就不擔心有內鬼用手機向外傳遞消息?

最關鍵的是

陳謹想到了禁區中央那棵大樹。

在劉正輝給他看的視頻中,明明割開樹皮就能流出金色的液體,而等陳謹到時,他能感覺得到,那大樹其實已經枯死了,裏頭的黃金汁液已經盡數被人取走,就好像有人提前知道會有襲擊,所以將珍貴的東西都轉移走了。

同時安涼也有點奇怪。

這個奇怪的地方陳謹最開始還沒注意,但後來回想的時候卻反應了過來。

除她之外的其他人,都是赤身裸體的,就她穿著衣服,雖然已經被大樹腐蝕得不成樣子,但至少說明她在被放進樹裏麵的時候是穿著衣服的。

這樣說可能有點下流,但安涼應該是這些人中最不應該穿著衣服的。

在原地愣愣出神了好久,陳謹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有些多疑了。

其實這些都很好解釋,劉正輝的大意可能出於對血肉祭壇的自信,守備力量的薄弱和沒有信號隔絕或是因為資金緊缺,提前轉移走的金色汁液也可以解釋為巧合。

至於安涼,她可是金烏血脈的擁有者,想到太陽神教那幫人對金烏的狂熱崇拜,恭敬一點不敢動人家衣服,想來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更何況,連那主祭的親弟弟都被派去鎮守了,還能有什麼貓膩?這個主祭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自己親弟弟見死不救吧?

再說,就算真有什麼陰謀,也與他無關了,交給幾個血脈世家處理就好,他一個先天都沒入的小修士,摻和這些不是找死嗎?

想到這,陳謹也就不再糾結了,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明天就是新學期開學,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要開始新一輪的修煉了。

同一時刻,江城某地的一處小房間內,兩個人影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戴著張金色的麵具,身形魁梧,體內透著強大的氣息,對麵一人則麵容有些憔悴,竟是那被全城通緝的太陽神教主祭!

“你也真是狠心,連親弟弟都能舍棄。”戴著金色麵具的人悠悠開口了。

主祭輕哼一聲,麵色有些難看:“不這樣做,怎麼消除那幫人的懷疑?再說,你不也是夠狠的?我們彼此彼此。”

戴著金色麵具的人輕笑一聲,似是有些不屑。

“歸根結底,還是你太急躁了。”他說道。

“江城外來人口極多,是絕佳的實驗場所。”

“我們好好運營了四五年,在那些平民身上從來沒出過什麼亂子,誰知你胃口越來越大,竟敢對血脈世家下手,搞得還得我出手給你擦屁股。”

主祭怒道:“夠了,你還要數落到什麼時候?我現在已經是光棍一條,要是我將事情抖落出去,你也得陪我一起完蛋!”

見他發怒,戴著金色麵具的人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道:“接下來我們要低調些,還是從那些平民教徒身上慢慢積攢力量,目前已經播撒‘種子’的人起碼有上百個吧?足夠我們完成第二階段了,不要再對血脈覺醒者下手。”

“但是,這些低質量的貨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幫我們推進到第三階段,所以,我們還是要繼續尋找能與金烏血脈完全契合的‘神眷之人’。”

“那個陳謹,他的天賦怎麼樣?”

主祭搖了搖頭:“不行,他隻能聽到聲音,遠遠達不到標準。”

“那繼續找吧,”金色麵具男子起身,“短期內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免得有暴露的風險。”

話音落下,主祭慌忙道:“之前說好的支援呢?”

麵具男子輕笑道:“現在的資金已經足夠教會運轉,短期內大量的物資轉移會引起那些血脈世家的警覺你放心,等你拿出了成果,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主祭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金色麵具男子已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身影隻是輕輕一晃,便消失不見。

原地,隻剩下主祭一人,麵色晦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