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打點兒散工什麼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這三家都各走各的門,我把房子租給他了,平常也不怎麼接觸。”房東說。
“你有鑰匙嗎?打開它!”康小北衝著東院院門示意了一下。
“有。”房東點點頭,解下掛在腰帶上的一串鑰匙,找出一把打開鎖。
眾人進到院中,院子方方正正的有五六平方米,再往裏走便是正房,房門也是鎖著的。房子分裏外間,外間是一道走廊加廚房,裏間應該就是睡覺的地方,但窗戶上掛著窗簾,看不到裏麵的狀況。葉曦示意房東把房門打開。
房東把房門打開,屋內傳出一股好像是腳臭的味道。房東走在前麵,先走到走廊盡頭拐到裏間,隻聽他“嗷”的一聲慘叫,人便跌坐到地上。身後的韓印和葉曦以及康小北先後衝進裏麵,當他們看清楚屋內的景象時,三個人都像被釘子牢牢地釘在地上,呆住了。
這準是在地獄。灰暗的光線,灰色牆體上布著星星點點的汙漬和血漬,窗戶下麵是一張寬大的木床,床罩磨得很亮,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和圖案。床上並排擺著四具黑乎乎的屍體,都已經風幹了,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四具屍體的內髒全部被掏空,生殖器都被割掉,有的臉部缺少一半,有的被挖出眼睛,有的被割掉鼻子耳朵,有的四肢殘缺……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惡魔?看著眼前的景象,便猶如置身地獄一般,而凶手竟然與四具屍體同床共枕數日,他在挑戰人性的殘忍底線嗎?今早失蹤的小男孩又在哪兒?他又將會遭受到何種凶殘的手段?
床上的四具屍體應該就是後四個失蹤的男童,這樣便隻差劉小花的屍體沒找到。葉曦等人在屋子的角落裏發現一隻兩尺多高的塑料桶,桶口被水泥封死了,估計劉小花的屍體被封在裏麵。但用工具把水泥敲碎後,發現裏麵仍是一具男童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看來凶手實際殘害的人數要比警方掌握的多。那麼,小女孩的屍體在哪兒呢?難道小女孩失蹤與隨後的案件無關?
這個疑問很快被否定,搜索小組在屋內搜索到多件兒童衣物以及數雙童鞋,這裏麵便有劉小花失蹤時穿的衣褲。另外,在掛在牆上的一件西服的上衣口袋裏,找到了凶手的身份證。
身份證顯示,凶手叫管波,來自東北某市……
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經完全可以確認數起虐殺兒童案的凶手,就是住在此處一個叫管波的東北人。消息立即反饋到指揮所,由於還有一個男孩在凶手手裏,而凶手目前不知所蹤,局長指示一部分警員在整個紅旗東街區域繼續搜索,但要注意低調,以防打草驚蛇;葉曦率領的小組則在原地布控,等待凶手自投羅網;同時,市局方麵立即聯絡上凶手原籍地公安局,很快他的資料便傳了過來。
管波,生於1979年,初中文化,未婚,曾在汽車配件廠做過工人。2002年6月,因與未滿14周歲女孩同居,被定罪為奸淫幼女罪判處有期徒刑8年,2010年刑滿釋放,2010年年底離開原籍,去向不明……
大概一小時後,一個身材瘦弱、頭頂微禿的男人進入警方視線。經房東指認,此人便是管波。葉曦一聲令下,康小北與三名警員迅速將其包圍住,幹淨利落地將其製伏,戴上手銬。
管波做了幾下無謂的掙紮,康小北把他拖拽進警車,麵對坐在身邊的韓印,他咬牙切齒地說:“快點兒把我斃了吧,我早就活夠了!”
“今早被你劫持的小男孩呢?”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的葉曦扭頭問道。
“什麼小男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管波微笑了一下,動作非常微小,但沒能逃過韓印的眼睛。看來葉曦的問題讓他很興奮,想必追求掌控已經成為管波的一種習慣心理,想讓他痛痛快快說出小男孩的所在,恐怕不會太容易。韓印忍不住皺起眉頭,思索著該如何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你知道嗎?這是在給你機會!別不知道好歹,老實交代,孩子到底被你弄哪兒去了?”葉曦厲聲喝問道。
“我真不知道。”管波一臉無辜的表情,誠懇地說,“你們要找的孩子真的跟我無關,我知道我犯的事夠槍斃好幾個來回了,所以再多一個也無所謂,我要知道我能不說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管波的話不無道理,對他來說死罪是必然的,多一個被害人真是無所謂的事。葉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心裏也開始犯嘀咕,也許小男孩失蹤和他無關?其實她多慮了,對於這種變態犯罪人的心理,葉曦還是不夠了解。追求支配、操縱、控製幾乎就是他們生命的全部,對於這種人的心理,你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
“到底發生了什麼?”韓印側著頭注視著管波,突然發問,“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管波愣了一下,隨即把頭轉向窗外,歎口氣說:“咳,也許這就是命吧!原本我也有很好的前程,我曾經被廠裏保送到大學進修,可誰知道畢業回廠裏準備提幹時廠子黃了。我想如果運氣好點兒,廠子不倒閉的話,我也不至於稀裏糊塗地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既然你糊塗,那我幫你捋捋。”韓印很清楚所謂保送大學不過是管波的臆想,他隻是想在需要的時候,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受害者而已。他哼了一下鼻子說:“你老家公安方麵把你的信息傳給了我們,對你的過去我們有些大概的了解,說說當年你因和未成年少女發生性關係被定罪的時候,心裏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