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淋不再管林漠,隻是冷漠地看著南宮承。此時兩名護衛護著南宮承,似乎讓他找回了安全感,轉過頭來怨毒地望著林淋,咬牙說道:
“區區家奴也敢妄圖弑主,如此行徑,人人得而誅之!”
“南宮承,叫你一聲殿下,你還真當自己是王公貴族了!一群勾結異族的地老鼠罷了!我林淋,出生自南陵,長自南陵,憑雙手養活自己,何曾受過你南宮家半分恩惠?別張口閉口家奴,你南宮家,沒那資格!”
林淋稍一停頓,殺意森然,抬頭麵向正對麵林漠:
“還有,你林家要當狗,自己當去!我林淋大好男兒,豈是爾等鼠輩可辱!追殺我雙親之事,你林家等著我上門吧!”
說罷,林淋拱手,朗聲問道:
“敢問貴賓樓,賭局已成,在下能否親手收回賭注了?”
眾人都感受到了林淋語中的森森殺氣,同時感慨此子當真大膽,這是在逼著貴賓樓表態!一眾人興奮莫名,眼巴巴地看著好戲上演,隻有少數人或麵帶隱憂,或沉思考究。
好一會兒後,那位離老的聲音從三樓一個包廂傳出,僅一個字,卻讓整個貴賓樓嘩然一片,驚疑不定。
“可!”
離老此字出口,林淋森然一笑,接過蘇巧巧遞過的出鞘長刀,直指樓下南宮承:
“三刀!如先前所言,我還是隻出三刀,你可別讓我失望!”
南宮承親身體驗過林淋的可怕,此刻如臨大敵,那星流劍已出鞘,卻是躲在兩名護衛身後,麵向林淋。
林淋左手撐住欄杆,翻身一躍就已自三樓而下。南宮承三人嚴陣以待,卻不料林淋翻過欄杆後,剛剛落至二樓,便雙腿一伸,正好蹬在中庭四周環繞的一根粗壯立柱之上,立時下落之勢變為俯衝。一道寒芒自頭頂斜掠而過,兩名護衛剛剛舉劍格擋,便喉間血線顯現,在滿眼不可思議中跪地,失了氣息。
林淋借這一刀之力,一個後翻,此時才穩穩落地,直麵南宮承。
林淋三刀之約,樓裏各人隻當是年輕氣盛,口出狂言。這一刀出,兩人斃命,無論心思技巧,都數上乘。那些江湖中人,卻是麵目凝重,此子不過十七八的樣子,這一刀卻已是一流頂尖高手的架勢!
“還剩兩刀!”
林淋咧嘴一笑,但在南宮承眼中,卻更顯猙獰霸道,他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後,又倍覺羞恥。身陷絕境,南宮承驚懼之後,終於拿出了南陵王後裔應有的勇氣與擔當。就見南宮承手腕一番,劍身貼於肘後,抱拳一禮,肅然道:
“南宮承,領教!”
林淋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宮承,微微一笑,同樣肅然抱拳:
“林淋,領教!”
此時三層的貴賓樓,不少江湖名宿和名望之士,都是酣然點頭。不管恩怨如何,這二人,都可說是一時俊秀,胸襟氣度,都是得到了在場賓客的認可。不少人暗中歎息,如此少年俊傑,卻隻能留下一人,實屬可惜。
鄭重行禮之後,林淋並未主動進攻,他給予南宮承武者最後的尊嚴,讓其有施展絕招的機會。林淋持刀未動,南宮承麵露感激之色,算是承了這份情。繼而聚全身功力於一劍,決然地刺向林淋。
這一劍一往無前,氣勢駭人,劍招嫻熟老辣,可見南宮承必是經過常年苦練,已隱隱有一流高手之威。林淋可以輕易地破去這一劍,再順勢反殺,一招就能完成。隻是此刻,他願意作為一名武者,給予南宮承最後的絢爛。因此,林淋在劍將及身之時,才出刀招架,隻是防守。
“叮!”南宮承劍勢已老之時,林淋的一刀防守,才真正擋住劍尖。南宮承臉上露出一絲解脫般的微笑,劍式一變,再度踏前一步,劍指林淋咽喉,劍尖顫抖,刺破空氣,急速攻進。
林淋似未覺,長刀橫握,腳下連續短促的兩個急踏步,整個人一個旋身繞過了劍身,隻是人影晃動間,刀光耀人眼,兩人已是背身而立。林淋緩緩收刀,走下舞台。舞台上,南宮承左胸一道血痕,延伸至腋下,刀勁已入體,震碎了心髒。
“撲通!”一聲,南宮承倒地,鮮紅的血液很快染濕了舞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