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霏睜開眼睛,她躺在漓泉城溢香園後院的臥房裏,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裏,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太早已經落到山下,明天一定是個晴天吧,緋紅的晚霞溫柔美麗的讓人忍不住稱讚,落日的餘暉在雲層穿梭,人們似乎能從散發出多彩的光芒中,找到曾丟失的美好回憶。雲霏想起外公指著天上的晚霞說,那就是給你起的名字,那是時她臉上還有一塊未去的紅色斑瑕,在眉梢眼角桂圓大小一塊,她時常會自卑,外公說她是天上最美的雲霞,她也會如天上晚霞一樣絢爛溫柔。現在細想來自己竟一點也不沾邊,渾渾噩噩過的像淤泥裏的王八。
“姐姐啊姐姐你醒了”二百斤的胖子飛奔而來,雲霏感覺都看見了她奶奶。
“肥頭你給我撒開”雲霏勉強喊出口,
肥頭根本沒聽到興奮的抱著雲霏轉了個圈,巧玉青柳也從前麵的大廳跑過來。
“肥頭你快鬆開她剛醒別在繞暈,”聽青柳說的話,肥頭猛的鬆開雲霏,
好在巧玉抓住的及時,才沒有摔倒。
雲霏順勢倒在巧玉懷裏,又被嫌棄的推開坐在凳子上,
“青柳你看看他們,我做夢都沒見爺爺,剛才差不知道誰喂不進去藥也要硬喂,這三天不睡覺的守著。”
“去跟肥頭快去做點吃的來”肥頭像是個磕頭蟲似的點著頭,“對對對”拉著巧玉去了廚房。
雲霏對著二人的背影說“也不問問我想吃什麼”
“啊姐想要吃什麼”肥頭像是有求必應的等著回答。
“我要吃魚丸”雲霏思考一下說
“你想死嗎?還想吃魚丸,我把你團成魚丸算了,天都快黑了上哪給你弄魚去,”巧玉的話一直從院子說到了廚房,因為肥頭聽雲霏說完就拉著掙紮的巧玉走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魚,許是肥頭從熟悉的魚販子那裏買的,或是去後門旁的漓河裏網來的。雲霏吃的鮮美滑彈,不停地誇讚肥頭廚藝精進了不少。
沈鐵匠進門看著正端著碗炫魚丸的雲霏懸著的心也算落下,本以為為心事所困,現在看來是多慮。
雲霏看著四個人的盯著自己吃魚丸有些不好意思,“來來大家一起吃,九姥爺你也吃也吃”
“我們就算了,你多吃點,別一副要死的樣子就好了,姐你看她現在吃飯的樣像那會快死的樣子嗎?我真的是醉了”雲霏舀起一個魚丸塞進巧玉說的喋喋不休的嘴裏。
“爺爺,姐姐你看她”見眾人不語隻是大笑氣惱的跺著腳回了房間。
“九姥爺管管你孫女吧!脾氣一點也不好,你看喂她吃的還惱了”
沈鐵匠說“我覺得巧玉挺好的,我孫女就該這樣,”
“你的孫女就要脾氣不好這是什麼意思青柳脾氣好就不是你孫女”
“說做我孫女,就是要肆意妄為行止於心,不必諂媚,不必畏首畏尾,要有自信,有底氣,青柳卻是還差點,不過青柳向來是如此懂事”沈鐵匠接過青柳遞過來的魚丸燙,“青柳你也要改了”
“您這老頭還肆意妄為幹脆胡作非為得了”
“人活一輩子就要肆意妄為別過的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沈鐵匠故意說給雲霏聽,雲霏也是聽出來話裏有話,氣惱的又不知道如何反駁,自己不正是如他說的那樣嗎!
想起老頭子放著龍江城主不做在這打鐵有什麼臉麵說自己,“對人不能做烏龜,要打鐵,”被沈鐵匠恨恨的打了頭,“你這老頭不吹牛能死嗎?還肆意妄為跟肆意妄為了你能撐腰似的?”雲霏說著往臥房走去“我睡覺去了”
巧玉關住房門,趴在門縫上聽外麵的對話,笑容掛在嘴邊,她們是感激沈鐵匠給她們一個身份,並沒有真的奢望會擁有親情,聽沈鐵匠這樣說,第一次絕對自己也被寵溺著,被家人嗬護著,寵溺著,那如浮萍一樣日子結束了,她的心在這裏落地生根。
日子又如往常一樣平靜安然,每日清晨開門迎客,傍晚關門盤賬,隻是盤賬的人變成青柳,像是林家三人從沒來過一樣,隻是雲霏心裏本一池靜水被攪亂,一靜下心來就在想自己為什麼要躲,九姥爺一直在問,不是自己不想回答,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跟本就沒有值得躲著的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