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這樣,有外人看著呢。”
蔡彤彤理了理頭發,這才發現自己穿著繁重瑣碎的大紅禮裙,她理了理有些皺了的袖子,越過花南鳶,抱著站在花南鳶身後的蔡夫人撒嬌。
“娘,你不是說要把你那盒珍珠給我做首飾嗎?珍珠呢?”她埋在蔡夫人的懷裏,抬起頭時眼睛亮晶晶的。
“那匣子珍珠還在我房裏呢,你喜歡的話明日我就送去給你做首飾。”蔡夫人拍了拍她的背,眼裏蓄滿了淚水。
花南鳶走上前幾步,將簪子遞給蔡彤彤,試探著開口道。
“幾年前撿到了姑娘的簪子,現在還給姑娘。”
蔡彤彤接過,眼睛彎了彎,笑了起來。
“幾年前的款式了,還特地麻煩公子來一趟,多謝公子了。”
她把簪子隨手放在院裏的石桌上,說自己餓了,鬧著讓蔡夫人做幾道她想吃的,蔡夫人一一應了,甚至親自去了廚房給她做她喜歡吃的。
院子裏隻剩下蔡宏文、花南鳶與蔡彤彤三人。
蔡宏文看著花南鳶,不知該如何開口,蔡彤彤的情況眾人都看在眼裏。
她又一次,將花南鳶忘了。
準確的說,她從來都沒記住他。
花南鳶瞧著蔡彤彤如此陌生的模樣,手死死的捏著袍角,笑著開口道。
“花某隻是一介戲子,既然討到了該討的錢,那便不打擾蔡大人一家用膳了。日後花某便不在知音坊唱戲了,蔡大人一家若是想聽戲,還請試試知音坊別的角兒。”
他轉身的那一刻,剛剛好是眼淚落下的那一刻。他彎著腰,一步步向外走,走的緩慢而艱難。
“爹,他怎麼了?”蔡彤彤瞧了他一眼,好奇的問道。
蔡宏文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隻好拍了拍她的頭讓她回去換衣服準備吃飯。
“下個月多給我點銀子吧,不然我就告訴娘你去花樓聽人家唱戲還不給錢。”
蔡彤彤向蔡宏文吐了吐舌頭,她以為蔡宏文會像以前一般暴跳如雷,氣的胡子都掉幾根,一溜煙的跑回屋子裏躲在門後。
臆想中的破口大罵並沒有到來,她聽到蔡宏文在門口跟她說。
“好。”
隨後給她扔進一袋沉甸甸的銀子。
“謝謝爹。”
她歡天喜地的將銀子放在床底藏著的盒子裏,她將布袋裏的銀子都倒出來,數了數,銀子與銀子碰撞的聲音讓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終於可以給安通哥買他喜歡了許久卻舍不得買的那方文房四寶了。
蔡彤彤將銀子數了又數,直到外麵蔡夫人喊她吃飯,她才戀戀不舍的將小金庫合上 重新藏回床底。
要是讓爹娘知道她送安通哥這麼貴的東西,又要念叨她許久了。
“來了來了。”
她將床腳邊的薄紗理了理,趕忙向院子裏跑去。
花南鳶魂不守舍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他的肩膀與許多人相撞,引來無數抱怨的目光。
他坐在離左相府不遠的餛飩攤上,看著老板夫婦的一兒一女在灶台邊嬉戲,這小女孩長得與小時候的蔡彤彤很像。
那小男孩推了小女孩一把,小女孩向燒的滾燙的鍋倒去,花南鳶身體先於意識一步,閃身過去將小女孩摟緊懷中。
小女孩在花南鳶的懷中嚇得哇哇大哭,老板娘用圍裙擦了手,從花南鳶懷裏接過哭的稀裏嘩啦的小女孩,一邊哄她一邊大聲訓斥著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