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通,想不到還是個老手。”
薑蕪下意識的晃了晃椅子,卻想起這不是如意鋪那張她習慣的躺椅,她突然有些想她的躺椅了。
杜大通原名杜同,幾年前因為入室盜竊被衙門收禁,吃了三年牢飯。出獄之後,又恰巧碰上了宮裏要征地蓋學堂那事,他也是鬧得最凶的那批人之一。
有經驗,有膽子,怪不得製香村的村長讓他來在這客棧門口盯了自己兩天。
薑蕪洗漱完了之後,沒有像往常一樣把自己打扮的像個花枝招展的孔雀,隻隨意換了件略微有些保暖的衣服,挽著蕭煢出了門。
二人順著道路一側慢慢走著,蕭煢將薑蕪護在身側,低聲詢問她冷不冷。
薑蕪搖搖頭,活動活動了下脖子,扯著蕭煢的袖子,二人稍微走的慢了些。
“果然跟上來了。”薑蕪小聲說著。“是個老手,距離不遠不近,也很容易在藏匿人群之中,我若不是會些小把戲,怕是也不好認出他。”
“走吧,我提前通知了小魚,演出戲給他。”
二人慢慢朝著唐溢之的香鋪而去,路上蕭煢還給薑蕪買了一份糖炒栗子,邊走邊剝栗子給她吃。
每隔一段路程,蕭煢都會停下來,將栗子殼扔在土坑裏,讓杜大通能更好的跟上他們。
唐溢之的店裏有零零散散的幾位散客,蕭煢與薑蕪一進到店裏,唐溢之將二人迎進廂房中。
“我們後麵有個尾巴。”薑蕪小聲的跟唐溢之說道。
“明白了。”
杜大康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對夫婦如此執著於求醉伊人,今日到這香鋪來,難不成是這香鋪裏有醉伊人?
他臉黑了黑,這醉伊人隻有陳家才有,當年他們搶了陳家的東西,搶出來拿回自家沒幾日便按照村長的吩咐燒掉了。
若是這香鋪裏真有醉伊人,村裏怕是真的出了沒燒醉伊人的叛徒,將這醉伊人賣了出去。
可他對香不是特別懂,他每日喝酒打牌,香都是自家媳婦在做,貿貿然進去怕是一張嘴就會漏了怯。
唐溢之偷著瞧了他一會,確定他就是薑蕪說的尾巴。
“這位客人,想要些什麼香?”
杜大通心有些虛,卻咳了咳。
“你們這,都有什麼香?”
“您想要的香我們都有,要看客人您想要些什麼了?”唐溢之扇著折扇,不緊不慢的與他打著啞謎。
“有醉伊人嗎?”
“您這邊來,稍後便給您拿來。”
唐溢之抬頭瞧了他一眼,將他迎進了廂房。
杜大通在廂房中喝著茶水,內心有些忐忑,這廂房之間隔得有些遠,他聽不到薑蕪他們那個廂房裏在說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唐溢之先撩了簾子,杜大通看到店小二將那香從薑蕪與蕭煢的包房裏拿出,又給自己拿了過來。
“實不相瞞,原汁原味的醉伊人嘛,確實是沒有,但是前幾日偶然收了一些線香,味道有些醉伊人的影子,您聞聞看。”
唐溢之做了個請的手勢,杜大通俯下身來聞了聞,這香確實帶了些醉伊人的特色,連他這種半個外行都聞得出來。
這個味道定是從村裏出來的,因為當初搶陳家的那批原料,就是這個味道。
正是因為他們調不出這個味道,他才對這個味道如此記憶猶新。
“我能不能問問掌櫃的是從誰那收的這香?”
“您這可難為我了,這是秘密,我們全家可還指望著這香吃飯。”
“罷了,這不是我想要的醉伊人,告辭了。”
見問不出什麼,杜大通起身告辭準備回去與村長商議商議,走前他聽掌櫃的吩咐店裏的小二。
“去,把倉庫裏所有的這種香都收拾出來,給那對夫婦包好,明日搬到他們的馬車上。”
“知道了,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