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茵茵去年七夕在河邊放河燈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窮秀才,這秀才姓蔡,具體叫什麼許老板也沒記住,反正是幾個不太好寫的字。
他隻記得,這秀才家裏很窮,窮到什麼程度呢?在長安城中絲毫沒有落腳之地,許老板私下裏去他在周邊鄉鎮的家看過,說是家徒四壁絲毫不為過。
秀才家中父親過世得早,母親前幾年靠著在四處做些零散的活計補貼家裏,日子還稍微能過得去些。
可隨著年齡的逐漸老去,身體的過度勞累與繁重的活計讓蔡母突然倒下,主人家怕出事,手忙腳亂的將蔡母送去了郎中那裏。
郎中這瞧瞧那看看,當下便斷定蔡母這是中風了,等蔡秀才趕過去的時候,主人家的下人們早已留下幾兩看病錢跑的沒贏了。
蔡家的銀子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支撐蔡母的後續治療,蔡秀才隻好將蔡母背回了那個家徒四壁的屋裏。
除了這個偏癱的老母親,家裏就隻剩一個悶著頭洗衣做飯照顧蔡母的女人了,蔡秀才說這是他的姐姐,平日裏都是自己的姐姐在照顧母親的飲食起居。
許老板從蔡秀才家裏回來後,許家連夜緊急商議,上下一氣的反對這樁婚事,許家在長安城裏紮根幾十年,是長安城裏實打實的土著,世世代代做琴坊也攢下了一筆不小的家底,許家的條件在長安城裏麵,那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家庭了。
可許茵茵也強的很,許老板越是反對許茵茵就越要跟了他。
“你怎的就不聽我的?你爺爺和我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別的不行,看人從來沒錯過。若那蔡秀才人好我們也便罷了,可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他們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不能隻瞧著他好看就一門心思的跟了他啊。”
許老板急得直拍大腿,卻不想換來許茵茵更激烈的頂嘴。
“他什麼人我能不知道?那你告訴我他什麼人啊。”
“我告訴你,許茵茵,他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娘,年輕時便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毒婦,一張嘴不管有理沒理逮誰罵誰,如今她癱在床上,更是可著勁變著法的折騰你,他父親就是被他母親這張嘴罵的跳了河知道嗎?”
“她一個癱在床上的老婦人能做出什麼來?你就是嫌棄人家窮,不願意我嫁過去。”
“許茵茵?”
許老板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有些陌生的女兒。
“那你知不知道,在他之前,他還有個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的癡傻哥哥,他爹跳河的時候,帶著他這癡傻的哥哥一起走了。”
許老板歎了口氣,薑蕪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後續發展,他沒能阻擋許茵茵嫁給蔡秀才,她固執的認為,有情飲水飽。
許老板這幾年生意不錯,對許茵茵也是從來不計較錢財,她出去玩時他在錢財方麵總是從來不吝嗇的,她若是喜歡什麼衣服首飾,許老板便直接差人去訂,這些年許茵茵手中也應該攢下了一筆不小的私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