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說完,側了側頭,麵向牆的那一邊,許老板捏著自己的袍子前襟,許佑從小便聰明,也善於察言觀色,更能注意到他們注意不到的細節。
“你好好養著身子,大伯父...對不住你們一家。”
許佑沒有接話,隻愣愣的看著牆壁,她腦子裏全是許茵茵臨走時有些怨恨的瞧了她一眼,賭氣的對她說道。
“他好歹是我相公,就算是他做了錯事,你光天化日之下打他,讓我麵皮子往哪裏擱?”
是她錯了嗎?這事竟是她錯了嗎?是那蔡秀才在外不顧腹中的孩子沾花惹草,到頭來許茵茵覺得自己打了她的相公與自己生氣。
許佑往被子裏縮了縮,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嘲笑她的無知與多管閑事,她胳膊軟趴趴的被夾在木板裏,頭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她這一生大概是毀了吧。
許佑隻覺得頭暈惡心,她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讓她端個盆過來。
盆還沒端過來,許佑便趴在床邊吐了出來,她早上去學堂時隻簡簡單單塞了幾塊糕點對付,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準備去春歸樓,卻碰到這般事情。
她什麼也沒吃,吐出來的全是酸水,看得人有些心驚膽戰。
許佑自那之後,給學堂請了長假在家修養,也順便躲開那些閑言碎語,頭上的傷口好的差不多時,許母回了趟娘家,許父趁著許母回娘家的時候將許佑喊進了祠堂。
“跪下。”
許佑剛進祠堂,便看見許父站在排位前,厲聲喝道。
她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也知道許母回娘家,要麼就是父親支開的,要麼就是母親也同意這件事,隻是看不得自己受苦。
許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跪在了祠堂冰冷的地上。
“對不起,我不應該多管閑事。”
她倔強的瞧著許父,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願意在這裏跪一天,麵壁思過。”
這是許佑人生中少有幾次的服軟,她從小就喜歡頂嘴,許父罰她時她還振振有詞說自己沒錯,最後總要挨幾下打才會老老實實的跪在祠堂裏認錯。
她沒有告訴許父許茵茵的話,可在內心裏,這句話就像夢魘一般,夜夜圍繞在她的腦海裏,許佑跪在祠堂受罰的時候,許茵茵早就被蔡秀才哄好了。
他說,那女子有孕,下樓時腳滑了一下,他搭了把手扶住了她,讓許佑誤會了。
“我是不信的,可事情的真相早就模糊不清了,茵茵隻是個女子,若是因此被蔡秀才休了,她也會變成眾人口中議論紛紛的對象,要無端被迫接受那些閑言碎語。”
“所以許老板希望我做什麼?”
“我想讓他們分開,可以嗎?”
許老板試探性的問道。
“可以。”
薑蕪甚至連理由都懶得問,許茵茵與蔡秀才結婚後,生活質量明顯降低了許多個檔次,並且婚姻生活也不是很開心,若是不分開,許茵茵長此這般被折磨著,怕是會影響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