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一小會兒,薑蕪能明顯的感覺到從逼仄的小道裏探了出來,因為眼前不再是那種沉沉的黑了,而是透著一圈一圈的光暈。
有人走過來,給薑蕪把蒙著眼睛的黑布解了,映入薑蕪眼簾的是一雙小巧的火紅色繡鞋,在紅木雕花的椅子上一晃一晃的。
薑蕪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的眼睛覺得有些不適,再看去,便是一梳著雙髫的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女,額角邊的簪花流蘇隨著她頭的幅度一搖一晃的。
“聽說你找我?”
陳燦歪了歪頭,好奇的看著她問道。
薑蕪點了點頭,還未開口便看到陳燦拍了拍手,旁邊的人端上一盆清水來,陳燦跳下椅子,火紅色的裙角長長的拖在地上,步步生蓮地走到她麵前,將腰間別著的帕子遞給她。
“先把臉上的粉擦了吧,與人談事,好歹也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不是?”
“抱歉,這黃粉有些難洗,我還是用我自己的,免得陳老板回去洗帕子。”
薑蕪沒有接陳燦的帕子,而是從自己腰間掏出了自己的帕子,在清水裏擺了擺,賠笑道。
陳燦也沒怎麼介意,薑蕪若是真的用她的帕子擦了臉,她應該轉頭就將這帕子扔了。
薑蕪用帕子對著臉一陣搓搓洗洗,很快便露出了自己原本的臉,她還將束發的頭發放了下來,一番洗漱完畢之後,薑蕪看起來儼然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陳燦覺得眼前的少女與自己不同,她的眼裏沒有一丁點殺氣,可裏麵的堅韌卻一點不比她的少。
“你不是馮老板的人吧?嗯?”
陳燦眨巴著眼睛,輕聲問她。
“前幾次,我可見你可在我牌坊門口晃了好久了,你的身法不錯,不過,哪有人天天去對麵攤上吃燒餅的,更何況,他家燒餅做的還難吃的要死。”
陳燦找人給她拿了把椅子過來,這牌坊是她從她父親手中接手的,為了把這牌坊繼續開起來,她吃了不少苦。
所以在薑蕪第一次以生麵孔的身份來到牌坊時,就被陳燦盯上了。
陳燦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的,她本以為薑蕪是哪個牌坊裏賭鬼的妻子來捉奸的,但是她來來去去幾天,牌坊裏的人幾乎都從她眼前出來一波了,她也不為所動。
薑蕪的怪異舉動讓陳燦摸不清楚她想做什麼,所以今日小二說薑蕪想見她時,她便讓小二帶著薑蕪來了。
“我確實是和馮老板有過一筆交易,不過這交易是馮老板主動提出來的,交易內容呢,既然你不是馮老板的人,那這內容我自然不會告訴你。”
陳燦說著,隨手抽出放在一旁的劍,那劍看起來就是一把好劍,在半露天的屋子裏閃著寒光,她拿出剛剛遞給薑蕪的帕子,在劍上來來回回的擦著。
周邊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沒有陳燦的指示,四周站著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薑蕪知道,這是陳燦在警告自己,不要試圖對她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