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隨意看了幾份卷宗,給店裏的夥計塞了一些碎銀子。
“敢問哥兒,若是我想像他們一般在這聽風閣討口飯吃,需要什麼樣的條件?”
那小夥計瞧了薑蕪一眼,把薑蕪帶到櫃台前讓她填寫自己的姓名,趁著這個空隙,他從上到下將薑蕪打量了一番,看著鬥篷上的繡花,這人應該是從長安城來的,她腳下的鞋子,頭上的首飾都不是凡品。
不過轉念一想,來長安城的哪個身上沒有些銀子傍身,他們這種捉妖師,隨著商隊走一趟都能收到一筆不菲的傭金,更何況,他們甚至可以趁著商隊挑選東西的間隙,來聽風閣接一兩個活賺些外快。
他瞥了一眼薑蕪甜的單子。
薑妙。
是個好名字。
他想著。
薑蕪用身份單換了身份牌,掌櫃的千叮嚀萬囑咐她離開北疆的時候記得把身份牌還回來,不然她留在這裏的二十兩押金就要被全數扣除。
薑蕪連連應聲,隨後走到無人問津的那麵牆前,嘩啦一把將那些酬金高的委托全摘了下來,抱到了櫃台前。
“這些,我全接了。”
一堆木牌散落在櫃台的聲響不但讓櫃台前的夥計愣了愣,更吸引了其他前來找活的捉妖師的注意,一時間議論紛紛。
“姑娘...這個,我們聽風閣也是有規定的,一位捉妖師最多隻可以接一個單子,畢竟這也是有關人命之事,若是您精力不夠的話,我們也好派別的捉妖師去保護不是?”
薑蕪想了想有道理,她在裏麵挑挑撿撿,挑了一個明麵上酬金最高的。
“就它了。”
櫃台上的夥計將卷宗給了她,又將她的名字寫在了卷宗對應的編號旁。
“祝你好運。”
薑蕪點點頭,接過卷宗就朝卷宗上寫的地址去了,留下身後一地不知是歎息還是同情的聲音。
剛出聽風閣的門,薑蕪就被眼前的太陽晃的眯了眯眼。
她沒走幾步,便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她轉頭,看到一高瘦的男子逆著光站在聽風閣的門口。
見薑蕪回頭,那男子快跑幾步,捉著自己的布包的背帶。
“何事?”
“我...我能和您一起去嗎?”
“你與我一起去做什麼?你自己沒有活做嗎?”
“我師父...當年就折在了這個單子裏,我想隨著您一起去,帶我師父回去。”
他的臉漲得通紅。
“我發誓,不會給您搗亂,我求了許多捉妖師,他們說太危險,都不肯去接這個單子。”
薑蕪瞧著他。
“你是...長安人?”
“對。”
他將背包的帶子攥的更緊了些。
“我十幾年前被拐來長安,幸得我師父相救,教我術法傍身。”
或許真是他鄉遇同鄉,薑蕪瞧他身上隻有略微的靈力湧動,想來許是隻學了些皮毛,並不能算得上捉妖師。
“那你跟著吧,不過我要跟你說好,不許添亂,這單子在那擱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人做成,想必你也知道此行多凶險,我沒有精力照顧你。”
那男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薑妙。”
“我叫陳歸安,多謝,多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