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將卷宗遞給他。
“你瞧瞧這是哪裏,我剛來長安城沒多久,對這還不熟悉。”
“是那邊,這卷宗我天天都在看,幾乎快要背下來了。”
陳歸安指了指二人正前方的一座山,薑蕪跟在他身旁,邊走邊聽他講這卷宗裏的事情,她出來的時候已經大概把卷宗瞧了一遍,但她看到的隻是卷宗上有的東西,而許多內情,或許隻有從陳歸安的嘴裏才能探聽出來了。
陳歸安說的是不是真假她不清楚,但他身上的靈力波動不會說謊,若是他有任何不軌之心,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薑蕪瞧著路邊餅攤爐子下的螞蟻想道。
二人在路邊買了些吃的,薑蕪很喜歡吃北疆人做的餅,個大又酥脆,還頂飽,她吃上半個感覺自己肚子裏都是實的,能頂小半天的餓。
陳歸安從包裏掏出了自己醃的小菜,邀請薑蕪一起品嚐,薑蕪嚐了一口,隻覺得酸酸辣辣的十分開胃,搭配酥脆的餅吃最是好不過。
“這單子是三年前,皇室裏麵的人來求聽風閣的。”
薑蕪點點頭,這些東西她都猜出來了。
聽風閣的每一份卷宗裏都沒有寫委托者的名字,薑蕪猜聽風閣也許是怕捉妖師私下聯係主顧接單去,不過聽風閣能做到這麼大,想來裏麵的規矩應該也是繁多的。
薑蕪選這單的原因也很簡單,明麵上,這單子是一堆委托裏麵給的酬金最高的,可薑蕪瞧了瞧那卷宗上寫的地址,與普通人相差無幾的宅子。
可若是他們真是住在那宅子裏的普通人,他們又怎麼能拿出如此高額的酬金,薑蕪心想,這地址應該是個假的,去往那裏之後,也許有人領著他們,前往真正的捉妖之地。
而且薑蕪在看卷宗的時候,發現卷宗上許多對於事發地的描寫,都隱隱約約有著皇室的影子。
兩國交戰,不但是兵將之間的交鋒,更是兩國儲君鬥智鬥勇的戰場,那群人千裏迢迢來長安城掘了蘇長風的墳,拿走了那份探子名單,那這份探子名單一定是在皇室之人的手中。
隻有先想辦法混進皇室,才好打聽那份名單的下落。
薑蕪聽著陳歸安講著卷宗的事情,心裏也有著自己的盤算。
“如今在位的北疆王與北疆王妃膝下隻有一個兒子,因著是北疆王的老來子,所以一生下來便極受寵愛,可從幾年前開始,這位北疆皇子便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怎麼個不對勁法?”
薑蕪直起身子,或許是羞於啟齒,卷宗裏對這位北疆皇子身上的異常並沒有加以詳細的描述。
“他的作態逐漸變得像個女兒家,總是在夜裏起來梳頭,有時還會將胭脂在臉上一圈一圈的塗抹,又或者是用口脂塗滿了嘴唇,到後來,他幾乎夜夜都起來打扮自己,有一日,他打扮完之後,瞧著銅鏡裏麵的自己,當場就把銅鏡打碎了,還用刀,一刀一刀刺向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臉刺的整個皮肉外翻。”
陳歸安在自己的臉頰一側比劃了一下,薑蕪瞧著他比劃的範圍,想來這傷口也是極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