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剛一站在北疆皇宮的門口,薑蕪便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天黑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薑蕪伸手,那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薑蕪的手掌之中,隨後消融。
“我們快些走吧,不然待會天黑了,上山就更容易迷路了。”
帶薑蕪與陳歸安上山的是北疆王妃的母親,年齡約莫五十歲,但上山的腳程絲毫不落薑蕪與陳歸安半分。
她催的很急,薑蕪倒還好,平日裏東奔西走的,身體素質也沒那麼差勁,隻是被催的有些喘,但陳歸安就不一樣了,他被拐來那年在路上顛沛流離,差點沒了半條命,落下了久治不愈的病根,如今又突然被迫爬了這麼遠的山,他隻覺頭暈眼花,兩腿發軟。
“等...等一下...”
陳歸安用手撐在麵前的石板上,捂著自己的腹部,氣喘籲籲的說道。
走在最前麵的老太太回過頭,皺了皺眉,著急的說道。
“不能等,怎麼能等呢?你看這天都快要黑了,再不抓緊些上山就要迷路了,北疆的夜晚極冷,若是那時還沒到宮裏,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薑蕪抬頭。
“這上山的路不就隻有一條嗎?”
她摩挲著手裏還未化的雪花,稍稍恢複了些體力,這雪,越下越大了,似乎比剛上山時下的大了許多,落在三人上山的路上,鋪了白白的一層。
“我也不知道,是聽風閣的捉妖師告訴我們的,他們說這山上有不幹淨的東西,讓我們盡量選擇白日上下山,路上萬萬不可停留。”
老太太頓了頓,極小聲的說道。
“已經有許多人搭進去了,有丫鬟婆子,小廝管家,甚至都不知道沾上了多少捉妖師身上的血。”
“看出來了。”
薑蕪餘光瞧著手邊的石頭,上麵沾著的血跡早已幹涸發黑。
“但是來不及了,它似乎已經感應到我和陳歸安的存在了。”
薑蕪仰頭,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冷風席卷著雪花撲麵而來。
“陳歸安,你帶著馮夫人先上去,我會會它,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你萬事小心,打不過的話走為上計。”
陳歸安本想勸她,但他知道,薑蕪是個有主意的人,自己在這裏反倒讓她分神,束手束腳罷了。
“走。”
他咬了咬牙,推了馮夫人的胳膊一把,頂著她的身後防止她掉下去,馮夫人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嚇得腿都有些顫抖,但陳歸安告訴她,若是不走的話,他們都會死在這裏。
“那姑娘呢?她為何不與我們一起走?”
“不用操心她,她是個有本事的,我們留在這裏隻會給她添亂。”
陳歸安與馮夫人身邊的丫鬟一人一半的推著她,三人加快了腳程繼續往上走,沒走幾步,陳歸安在布包裏摸出了個奇形怪狀的瓶子,回頭朝著薑蕪的方向快跑幾步。
“薑妙!”
陳歸安大喊道,風雪已經將他的視線阻擋了幹淨,他隻能憑著聲音判斷薑蕪所處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