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盯著不停磕頭的小丫鬟,出聲道。
“你近些日子,被纏的有些緊啊。”
她伸手在那小丫頭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你看看自己身後。”
那小丫頭抬頭,朝自己身後戰戰兢兢的瞧了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臉,一雙隻剩森森白骨的手,緊緊的扒著她的肩膀。
薑蕪瞧見她這幅模樣,知曉她應該和這女鬼是有一段淵源的,她也不是完全無辜,薑蕪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湯,不如就讓她來當這個突破口,解開這個困了他們多日的局。
“不止你身上趴著的那個,你身上的鬼氣又多又雜,若是再拖些日子,這東西怕是會要了你的命。”
小丫頭手裏的碎瓷片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給薑蕪磕頭的動作又重了幾分。
“求大師指點。”
她怎能不知道這東西會要了她的命呢?她怎能不知道呢?畢竟,這鬼,可是她一進宮就百般照顧最後又被她反咬了一口的姐姐啊,小丫頭太熟悉她了,那女鬼一個動作,她就知道,她恨她,想殺了她。
“我先前已經與你們說過了,若是要這破解的法子,就讓王妃請捉妖師來,替你們解了這劫。我雖也是捉妖師,但近些日子皇子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我整日奔波尋求一破解之法,分身乏術,恐無法幫你們破劫。”
“我們又未嚐沒有求助過呢?”
那小丫頭的眼淚湧出,她起身瞧了瞧窗外,小鹿去給馮楚月回話了,其他的丫鬟也都在各忙各的,此時薑蕪的院子裏空無一人,她將窗子關起,又跪在薑蕪麵前。
“最開始幾天,屋裏隻是有怪聲音與漂浮不定的影子,擾的我們整日睡不著覺,我們去求了小鹿姐姐,想讓小鹿姐姐在王妃麵前美言幾句,讓宮裏的曲師傅來幫我們瞧瞧看,沒過多久,小鹿姐姐回來便說曲師傅近些日子下山去探望老朋友了,要過幾日才能回來。”
那小丫頭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
“可第二日,我去拿王妃洗好的衣服時,就碰到了曲師傅,他說小鹿姐姐根本就沒有與他說過這事,還說他一介男子,若是不征得王妃同意,是不能自由出入王妃所住的這片區域的。那時我們才知道,王妃許是從來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的,也是,若是我們死了,又會有新的奴才補上來,隻要伺候的好,誰又會在意這個奴才到底姓甚名誰呢?”
她自嘲的笑了笑。
薑蕪隨手拿了一張符紙給她。
“拿著吧,有了這符紙,你還能多撐上幾天,自己想想辦法吧,這事如果不快些解決的話,即便是有這符紙,你也離死不遠了。”
“知道了。”
小丫頭接過符紙,給薑蕪磕了兩個頭,薑蕪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瘦弱而又堅定。
剛吃完飯沒多久,陳歸安就過來了,他告訴薑蕪,自己探了探這些丫鬟的口風,發現她們都對曲肅閉口不談,探的多了,自然也就引起了馮楚月的注意,馮楚月甚至還叫他過去了一趟,說曲肅當年心高氣傲,惹了北疆王不快,她是陳歸安師父的老相識,不能眼睜睜看著陳歸安去觸那個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