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妙!\"
陳歸安所存的那點困意被徹底嚇醒,身著裏衣的他顧不上天氣的嚴寒,跌跌撞撞的朝著薑蕪跑去。
薑蕪滿臉是血,手上好的差不多的傷口又重新裂了開,她半合著眼睛,整個人有些虛弱。
她恍恍惚惚看到陳歸安的臉,看到他那雙急切擔憂的眼睛。
薑蕪悄悄把血包塞進了他的手裏,隨後放心的暈了過去。
痛。
頭痛欲裂。
身上也痛。
迷迷糊糊間,薑蕪感覺到有東西踩在自己蓋著的被子上,但她實在沒有力氣睜開眼,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薑蕪是被小黃叫醒的,它站在薑蕪的枕邊,一點點舔著薑蕪臉上的傷口,薑蕪睜開眼時,隻覺喉嚨裏幹的厲害。
\"水…\"
她開口,聲音幹澀又嘶啞,陳歸安趴在離她幾步之遙的桌子上淺眠,聽到薑蕪的聲音,他猛然驚醒,整個人差點摔在了地上。
陳歸安起身,趕忙給薑蕪倒水,薑蕪渴的厲害,仰頭將茶杯裏的水一飲而盡了。
\"我讓人去給你準備些飯。\"
薑蕪點點頭,她也實在是餓了。
她坐在床上,陳歸安坐在幾步之遙的椅子上,二人麵麵相覷。
\"你…\"
陳歸安思索半天,還是先開口打破了這番寧靜。
\"噓。\"
薑蕪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剛做完這個動作沒多久,就有丫鬟敲門說飯準備好了。
陳歸安明白薑蕪的意思,她怕隔牆有耳,他站起身,開門接了丫鬟手中的飯。
關上門之前陳歸安裝作無意的看了看四周,確保這附近沒有正在幹活的下人,這才關了門。
薑蕪折騰了半晚上,餓的不行,狼吞虎咽的吃了許多東西,陳歸安平靜下來後,倒是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平心而論,薑蕪這種以自己做餌近乎自殘的行為,讓他十分生氣。
但更讓他生氣的是,他甚至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她。
她一沒有讓他以身犯險,二沒有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
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做的。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陳歸安如此想道。
他看著自己袍子前襟上的一道褶子良久,這才開口道。
\"我知道我的術法不是很精,我也知道我跟著你來是拖了你的後腿。\"
薑蕪夾菜的筷子頓了頓,剛想開口反駁卻被陳歸安阻止。
\"我有自知之明的。\"
\"自從那日我們攤開了目的,我以為我們可以是彼此相互信任的夥伴,可昨天那件事,讓我意識到,你並不是這樣想的。\"
陳歸安低垂的眼,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他咬著唇,有些別扭的開口道。
\"但我想說的是,下次有這種危險的事情的話,可以換我來。\"
\"沒有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衝鋒陷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