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就是蘇長風死的那年。
當年挖蘇長風墳的三個人。
齊了。
曲肅,曲沛成,還有一個,應該是與小鹿交往甚密的人,又或者,是她自己。
那份名單,就在這個人手中。
夜,白雪皚皚的夜。
薑蕪與陳歸安到的時候,大殿裏已經燈火通明了,馮楚月借口不適推掉了宴,薑蕪看到窩在北疆王懷裏的那小丫鬟。
謝錦屏走了後,這小丫鬟的精神頭好了許多,整個人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一心隻想往北疆王的懷裏撲,風頭盛寵一時無二,不知紅了多少人的眼。
薑蕪看著他們觥籌交錯,互相道喜,她拿著筷子,在盤子中的紅燒肉胡亂的翻攪著。
這紅燒肉果然做的不怎麼樣,還不如她那日給陳歸安做的好看。
她瞧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將麵前這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和紅燒肉聯係在一起。
“薑姑娘,是不合您的口味嗎?”
小鹿站在一旁,得了北疆王的吩咐,她觀察薑蕪觀察的格外仔細,看到薑蕪久久沒有下筷,她上前一步小聲問道。
“這個糖色炒的也太黑了,我們長安的紅燒肉可不是這個顏色。”
薑蕪嘟囔著,夾起一塊肉放在碟子裏,遞給小鹿。
“你自己嚐。”
小鹿輕咬一口,笑道。
“它長得確實是沒有達到薑姑娘的標準,可這味道,可是和長安城裏正宗的紅燒肉相差無幾的。”
“算了,與你說不清楚。”
薑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把碟子擱在了桌上,碟子與桌麵磕碰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推杯換盞之中,薑蕪伸手,又去夾桌上其他的菜吃。
“怎麼了?”
小黃趴在薑蕪的袖子裏,小聲問道。
“我大概知道名單在哪了。”
薑蕪將筷尖插在紅燒肉之中,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我一開始沒有想過是她,但她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有幾個日常的動作,她做起來與常人有些不同頗為怪異,我曾經問過她,她說自己長期在這宮裏幹活,傷了這裏,有些方便的動作她做不了,但活還要繼續幹啊,久而久之,她便形成了這種保護自己的動作。”
薑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後來,我發現了她手裏的繭子,每兩個指頭之間都有薄厚不一的繭子,而食指與中指之間的繭子尤為厚重,這是長期練符咒功的時候留下來的,北疆的捉妖師主要依靠羊骨和符咒,而長安的捉妖師,則依靠自身體內靈力的運轉,對於他們來說,身上攜帶的每一個物件都可以當符咒用,手上的繭子自然要少些。”
她摸著自己指尖的薄繭,小聲的說道。
薑蕪平日裏身上隻裝三五張保命的符籙,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揮出。
但對毫無靈力的普通人而言,符籙則是能將捉妖師封存好的靈力最大化發揮的東西,上手方便,靈力損耗又少,薑蕪做的如意鋪這檔子生意,麵對的都是普通人,所以不得不日日畫各種各樣的符籙,來應對不同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