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路總是有些孤獨,雖然有冷風陪伴,卻總也不免想起過往發生的事。腳步落在草地上發出微微的揉合聲,又好像從來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過。
鋤生環視四周,除了那如同沙漠中綠洲一般的森林便不再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走了沒多遠就已經看見了謝老太爺的身影。
鋤生衝著老太爺招了招手,老太爺似乎也笑著點了點頭,招呼著鋤生往近走。那手勢就像是父親當年打獵時召喚自己到身邊一樣,似乎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
夜裏的森林有著說不出的寒冷,鋤生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藍上衣和一條灰布褲子,嘴裏呼出的氣在亮處可以清晰的看到。謝老太爺見鋤生走了過來,笑著摸了摸鋤生的頭,道:“昨晚看你的容貌有些麵熟,今夜才發覺,原來你與那人長得真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是天意。”
鋤生想起那瘋老六來,他也曾說起自己與某人相似,如今這老爺子也說同樣的話,那麼他必然知道些什麼。但是昨晚那疼痛難忍的感受鋤生並不曾忘卻,於是也隻好戰戰兢兢的問道:“敢問老爺爺尊姓大名,老爺爺所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謝老太爺看著鋤生,撫摸著孩子的頭道:“名字你先不必知道,但若要說起來,曾經的我看到過三個人的長相與你相同。隻是如今這三人隻剩下一人。”
鋤生急忙問道:“這人又是誰?”
謝老太爺見鋤生有些心急,暗道這年頭的孩子沒幾個沉得住氣的,卻也不免想笑,想當年自己也就這個樣子,遇著什麼事情都想追尋個明白,可是到頭來追尋到的答案又未必是自己想知道的那個。
“這個人與你有很深的淵源,他是你父親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叔叔,他叫謝聖。八年前,就是他繼承了逐日之血從那狼村裏出來。他也和你一樣在尋求著自己的答案。”謝老太爺道。
“後來呢?”鋤生問道。
“後來的事情等你修行完我自會告訴你,因為當下如若你的修行不能順利完成,則我告訴你任何事情都是沒用的。”謝老太爺道。
鋤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這樣喜歡故弄玄虛的家夥。他對這樣的對白已經十分的反感,無論周圍到底發生過什麼,自己都是最後一個知道,始終被瞞在鼓裏,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方才老爺子說起過修行,謝敏也好像曾經提到過這麼一回事,隻是對這修行究竟是要做什麼,鋤生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從出生到現在,鋤生感覺自己的生活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線所牽引著,不知道要被拉去什麼地方,而自己從來沒有主動掌握過自己行進的方向。
“老爺爺,我們要做的修行究竟是什麼東西?”鋤生不禁問道。
謝老爺子微笑著反問道:“謝敏沒有告訴過你嗎?”
鋤生被問得有些一頭霧水,他並沒有記得謝敏說起過任何關於修行的細節,隻好搖搖頭。
謝老爺子見狀,輕笑了一聲道:“她這個鬼丫頭總是喜歡把重要的東西不經意的說起來。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她,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學會怎麼活下去。”
鋤生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在穀底謝敏曾經說起過這麼一句,隻是當時自己並沒有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