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話鋒一轉,“我想問,就因為家人在戰場上,就該被要求做事一絲不苟嗎?就因為家人在戰場上,就應該在做出一些有違常理的事時被要求治罪嗎?”
人群有人低下了頭。
“是,我承認,我是從清花樓帶回來了一個清倌,我敬慕他的才華,我欣賞他的容貌,我與他,男未婚,女未嫁,兩情相悅,為何不能長相廝守?”
人群中有人默默點了點頭。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女人隻尋真情反倒要治罪嗎?”
人群中沒有人再開口講話。
他們想起來了。
南桑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草包廢物,更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
她像棵堅韌不拔的鬆,蒼勁有力,鬥寒傲雪。
她有好看的外表,也有堅定的內心。
一股涼風吹來,吹動南桑的頭發,她站在那,衣袂飄揚,臉色堅韌。
人群轟然而散。
無人注意的地方,人群中一個戴著黑色紗笠的男人默默退去。
“韓大小姐,這麼冷的天,就不要為了美麗,穿著紗衣出來了。”
南桑掃了一眼韓姿姿,拿下了劍,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往南府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韓姿姿氣的全身發抖,指甲幾乎要把手心摳爛。
她本來想給南桑的名聲搞臭,不僅要讓她被治罪,還要讓她以後在人群中都抬不起頭。
可是沒想到,最後這一切竟然都給南桑鋪了路。
這一次,南桑簡直出盡了風頭。
她幾乎可以想到整個泗都都流傳著南桑處事不驚,為人真誠的故事的場麵。
眼看著南桑就要進入南府,身影即將消失時,韓姿姿捏緊拳頭,大聲宣戰:“南桑,敢不敢比一場?”
南桑懶洋洋地擺了擺手,頭都沒有轉:“那些過家家的小遊戲你自己去玩。”
南府。
窗戶緊閉,屋內的封珩一襲白衣,黑發隨意用一根木簪挽起,領口微敞,露出一抹白淨的胸膛,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的麵前站了一個一襲黑衣的男人,正在恭敬地彙報著。
封珩漫不經心聽著,眼眸的倒影落在茶杯中,隨著茶麵的晃動而若隱若現。
“主子,就是這些。”
黑衣人彙報完畢。
封珩點頭,擺了擺手:“退下吧。”
黑衣人點頭稱是,拿起桌上的黑色紗笠,迅速小心的出門,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南府。
封珩放下茶杯,指尖在桌上輕叩兩下,眼裏饒有興趣:“南桑,挺有意思。”
他從袖口拿出精致的小藥瓶,倒出兩粒,扔進嘴裏,沒有喝水,隻是麵不改色地嚼了嚼,便直接咽了下去。
南桑快步往屋裏走著,雪兒緊跟在她身後,豎著大拇指,讚不絕口:“小姐,你真厲害,看不出來啊,你在外麵還挺能裝。”
“你說我裝?雪兒,你這就不太會裝。”
很拗口的一句話,偏偏雪兒聽懂了,她嘿嘿一笑,跟著南桑拐了個彎:“小姐,你走這麼快,是去找你兩情相悅的那個人嗎?”
下一秒,雪兒差點撞上突然停下的南桑的後背,她疑惑地抬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