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曳表情黯淡了下來。
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偏執、陰冷，應該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幾個女孩頓時背後一涼。
在她們的記憶裏，林曳一直是平和穩定的，即使她們開玩笑，偶爾會叫他“瘋狗”，也沒見他真瘋起來過。
但眼下顯然不是這樣，感覺好像一旦她們說錯點兒什麼，他就真的可能會發瘋。
其中，隻有愛麗絲最淡定，畢竟是「探路者」在外麵曆經生死，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淡定地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嗐，多大點兒事兒，不就是養個貓麼？！你要不會養，我們幫你，都是朋友，扣分懲罰算什麼？”
說完，她眼神看向另外兩人，喬茜毫不猶豫地直接點頭。朋友不朋友的她其實沒想那麼多，她就是喜歡貓，隻要有機會能多看兩眼，怎麼都行。
隻是，佩妮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小聲道：“養貓我不反對，可這畢竟是元儲大人的。。。我怕。。”
“怕什麼怕！成天怕這個怕那個，這個你怕不怕？！”愛麗絲嘴上有些不耐煩，卻從褲兜裏，掏出條銀鏈，直接朝佩妮甩去。
佩妮一把接住，剛要發火，就看見鏈子上有個吊墜，是顆小小的閃著溫潤光彩的珠子，攤開手，銀鏈細細長長，竟是條項鏈，火氣瞬間熄滅，情不自禁道：“好漂亮。”
愛麗絲挑眉道：“我在舊世界的商店裏撿的，要不要？”
外出工作再進入堡壘要經過嚴格的安檢程序，以及多重消殺，能偷偷把外麵的東西私自帶回來，是不可想象的難度。
“要！要！我要！”佩妮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也不管林曳是不是站在她們旁邊。
《條例》裏規定，外出工作的改造人不得私藏外部物品，一旦發現不僅會沒收，還會被扣分，同時受到對應懲罰。
林曳雖然是「執法者」，但他這一隊不負責《條例》監管，所以他也忘了具體會扣多少分，隻是粗略的估計，應該不會低，懲罰更不可能輕。
看佩妮收下，愛麗絲露出一抹得逞似的狡黠笑意，對林曳道：“這下我們得互相保密了。”
佩妮這才反應過來，嗔怪卻又嬌羞地看了愛麗絲一眼，小心翼翼地把項鏈塞進了褲兜裏。
林曳自然是能看清她用意的，他仿佛第一次明白了“朋友”的意義，不是浮於表麵的，而是更深層的一種情誼。
他同樣拍了拍愛麗絲的肩膀，像是在做某種無聲的保證，麵色也豁然開朗。
之後，她們幾個人，把要打麻將的事都拋在了腦後，擠在林曳狹小的宿舍裏，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如何養貓來了。
最首要的就是吃，貓吃什麼？
喬茜說，貓是肉食動物，得吃肉，比如，雞、鴨、魚、牛之類的。隻是這些動物，雖然養殖場裏有，但數量不多，並不是給改造人吃的。不過她看過資料，舊世界的貓都吃貓糧，就跟他們吃的餅幹差不多，可以試試看，不行的話，她就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點兒純血人不要的邊角料偷回來。
她平時是她們之中，話最少的一個，可一談起貓，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搞得另外兩個姑娘都插不進嘴。
林曳當然不會讓她鋌而走險，偷也是違反《條例》的，不管偷什麼，被發現了，可能都少不了一頓鞭刑。
後來他們又聊到了上廁所和睡覺的問題，上廁所可以教他用馬桶，睡覺嘛，椅子、床、桌子之類的地方都能睡，還算比較好解決。
女孩子對貓仿佛天生沒有抵抗力，不管貓怎麼哈她們，發出“嘶嘶”的威脅或是“低嗚”，都嚇不退，可它又好像十分懼怕林曳，每次想出抓的時候，都會先看看他，然後默默收了回去。
直到快晚上11點，這幾個人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人一貓。
林曳如釋重負地坐倒在床上，發現自己衣服還沒換，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這一天，他為了抓捕老金，早早就出了堡壘，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貌似水也一口沒喝。
改造人雖然身體素質好，恢複能力強，但一樣會渴、會餓，會疲憊。他撐起身子，看見貓也正站在桌上，警惕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林曳的目光就顯得平和得多，就好像透過它，在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