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貓最後把頭偏了過去,不再看他。他便順勢起身,一邊脫上衣,一邊伸手拉開衣櫃。
一看見他這個動作,貓心有餘悸地向後一跳,水瓶被它“咚”的一聲碰倒了。
“我就換個衣服,不是要關你進去。別害怕。”林曳解釋道,走過來,扶起了水瓶。
此時,他已經脫掉了緊身高領針織衫,黑色的自來卷半長不短的略顯淩亂,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瘦而不弱,手臂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腰腹壘塊分明,瓷白的肌膚泛著光澤,看著像一件舊世界的雕塑。
他抬手安撫性地摸了摸貓毛茸茸的小腦袋,而貓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眸中間的豎瞳擴得溜圓,裏麵的警惕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不明就裏的驚詫。
林曳沒多想,他把褲兜裏的ID卡,工作通訊器以及別在腰帶上的槍,都習慣性放在了床頭的抽屜裏後,走回衣櫃,隔著櫃門,換了白色的長袖T恤和一條舒服的淺灰色長褲,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了不少。
他打開書桌上麵的儲物櫃,從裏麵拿出了幾包壓縮餅幹,拖著煙嗓,溫溫吞吞地對貓說:“我們吃點兒什麼吧。”
說著,他打開了一包,把包裝紙鋪在桌上,將褐色的餅幹一小塊一小塊掰碎放在上麵,推到貓跟前,輕聲說:“吃吧。”
弄好之後他才又開了一包,麵無表情地放在嘴裏,食之無味地嚼嚼,囫圇吞了下去。
然而,貓看了看他,又嗅了嗅桌子上的小餅幹塊,嫌棄地揚了揚胡子,扭頭跳到了旁邊的床上。
“不吃麼?”林曳一愣,這可麻煩了。
“如果我把你餓壞了,江喜舟會不會不高興?”林曳垂眸,卷曲的長睫顫了顫,有些擔憂道。
聽到“江喜舟”三個字,貓回了頭,怔怔地打量他。
很少有改造人,會對元儲直呼其名,即使是在背地裏,也都會叫元儲大人,剛剛她們幾個人聊天的時候,就是這樣,佩妮元儲大人長元儲大人短的說了好多次,這隻貓都沒有反應,可提到這三個字,它卻來了精神。
如果說,他剛剛對佩妮的話還有一些不確定,那麼現在從貓的表現上看,他確定了,這一定就是江喜舟的貓。
“江喜舟平時都給你吃什麼呀?”他耐著性子半蹲在貓麵前,與它平視,他想,它這麼毛茸茸圓滾滾的,平時應該吃的很好,可是自己這裏卻什麼也沒有。
貓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就算答了,他也聽不懂。
林曳隻得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又像是問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江喜舟平時都叫你什麼?你有名字麼?”
貓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跟他說:廢話!
林曳眼睛一彎,又摸了摸小貓頭:“沒有的話,哥哥給你起一個。”
“喵?!”貓一臉不屑,仿佛在說,你這人是個蠢貨。
“小船?小船怎麼樣?我聽說舟就是小船的意思。”
“。。。。。”小貓不厭其煩地閉起眼睛,不再理他,算是默認了。
林曳的心情卻莫名的好,他從儲物櫃裏拿了一罐金屬罐的營養補劑,一口氣喝光,然後用刀從中間割開,做了個簡易的小水碗。
弄好這些,倒上清水,他把水碗擺在餅幹旁邊,對小貓說:“小船,想喝水的話就過來喝。”
小船沒聽見似的,隻動了動耳朵。
林曳笑笑,又走過來擼擼它的頭:“在你主人來找你之前,就隻能委屈你跟著哥哥了。”
小船頭往旁邊一閃,躲開了他的手,不耐煩地“喵”了一聲。
這人,是不是摸頭上癮?!
林曳也不惱,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漱。澡剛洗一半,屋子裏的燈就熄了,這意味著12點了。
為了控製改造人的作息,同時節約能源,堡壘會在半夜12點,準時停掉改造人宿舍的照明用電。林曳有時候加班回來晚,也能摸著黑該做什麼做什麼。
就在他習以為常繼續洗的時候,他聽見了衛生間外,小船淒厲的叫聲,還有橫衝直撞的奔跑聲。
他抓緊衝了衝水,圍了條浴巾,趕忙跑出了衛生間,焦急地叫了一句:“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