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曳有些為難,正要說“沒有”,就被江喜舟眼疾手快地拿起了桌麵置物架上唯一的一包餅幹,又問:“這個能吃麼?”
林曳喉結滾了滾,組織了一下語言:“能吃,但是不好吃。”
江喜舟挑挑眉,拆了包裝,斯斯文文地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嚼了幾十下,然後認同道:“難吃。”
他雖然這麼說,卻也還是把餅幹拿回了自己的“臨時座位”,一塊一塊地吃幹淨。
大概晚上八點半,林曳弄好了報告的最後一個字,剛交上去站起身,《條例》監管隊的人就過來,不出所料,果然是一萬字檢討,9月30日交,還有從今天起停糧一周。
江喜舟對於這樣的處罰結果,未置一詞,非軍方的純血人,基本是無權幹預改造人的懲處問題的,即便是元儲也不例外。
反正也不是什麼嚴重的處罰。
按理說,停糧這個事兒,對於林曳來講確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可是由於昨天出門執行任務前他以為自己會出門很久,把宿舍裏的儲備餅幹都給小船打開掰碎了,而工位上剛剛僅剩的一包也被江喜舟吃了。
這樣的話,又是一天沒吃東西的林曳,今天就隻能餓肚子。估計下頓,隻能等明天上班再跟嶽和借了。
好在,他今天在浴場休息室睡得足夠久,餓一餓也還能忍。
便背上包跟江喜舟一起上去了。
152層,整整一層都是江喜舟的住所,雖然在堡壘上過了72層會一層比一層小一些,但就林曳評估,絕對要比整個「執法者生活二區」都要大。
他們一出電梯,就有傭人已經等在了那裏,是個穿著一絲不苟帶著,圍裙的純血女人,她自然地接過了江喜舟手裏的書,規規矩矩道:“飯已經準備好了,元儲大人,還有尼科奇議員來了,在餐廳裏已經等候您多事。”
說完,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林曳。
江喜舟道了一句:“辛苦。”便和女人一起,快步朝長廊一側走去,林曳跟在他們身後,像是一團空氣。
餐廳很大,幾乎有林曳的四個宿舍那麼大,長方形的白色桌子,一側基本上能同時坐十個人。而此刻,隻有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對麵。
他整理著手裏厚厚幾頁牛皮紙,翻來覆去地看,見江喜舟走到桌前,才站起身打了個招呼:“元儲大人,我奉元首大人之命,來給您送契約書,您看一下,沒有問題就可以簽了。”說著,他把幾頁牛皮紙隔著桌子遞了過來。
江喜舟接過來,沒有立即就看,而是拉開座椅,對尼科奇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不緊不慢道:“不好意思,讓尼科奇叔叔您等這麼久,尼羅前一陣剛釀好了一瓶葡萄酒,您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個飯,喝一杯吧,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尼羅,先上菜。”
女仆點點頭,拐進了一側的廚房。
男人跟著他一起,應聲落座:“那就先謝謝元儲大人的款待了。”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林曳,確認道:“這就是您找的改造人影衛?”
林曳還站在江喜舟身旁,黑色緊身針織衫明明是製服,也被他穿出了一股禁欲的味道,站在那裏不動聲色就拒人千裏,長得甚至比很多純血人還要好。
江喜舟邊說“對”,邊拉開了旁邊的椅子,扭頭看他,淡淡道:“難道要我請你坐?”
林曳說了句“抱歉”,僵硬地坐了下來,脊背挺得筆直。
很快,尼羅就端了兩份牛排出來,擺在了江喜舟和尼科奇麵前,然後就開始為他們倒酒。
江喜舟見狀,壓低了眉頭,有些不悅地問:“尼羅,他的呢?”
未等尼羅回答,尼科奇就先開口道:“元儲大人,這份專門為您擬定的新契約上說:您的影衛,沒有資格跟您同桌吃飯。這也是元首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