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生得高大,肌肉健碩,麵相卻很溫和,而江恒雖然不矮,但體態修長勻稱,這一點,江喜舟跟他十分相似,氣質凜然而挺拔。
不過此刻他臉色卻鐵青得活像個閻王,特別是在看到江喜舟精彩的脖頸之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氣得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罵了一句:“混賬!”
江喜舟側頭躲了過去,唇角浮出一絲冷笑,寸步不讓地把他們堵在門外,慢條斯理地問:“父親,您是專程過來打我的麼?”
江恒怒不可遏:“打你都是輕的!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幹什麼了?”江喜舟他眼皮一掀,不以為意地問。
江恒瞥了眼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堂堂元儲,去阻攔一個改造人執行繁育任務?!還。。。。不知羞恥!”
江喜舟嗤笑出聲,眼神卻冷得結冰:“還什麼?”
簡直是故意挑釁,江恒惱羞成怒,抬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次,江喜舟沒躲,嘴角直接被扇出了血,四個紅鮮鮮的指印掛在臉上,顯得格外疼,他舔了舔傷口,笑道:“怎麼,說不出口,就會動手?”
“你!”江恒被他氣得語滯。
江喜舟冷森森地笑起來,不緊不慢道:“我這樣,不是也繼承了您當年的風範麼?!而且我再怎麼樣,也是敢作敢當,父親您敢麼?”
江恒自然是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重重哼了一聲:“你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敢公然對抗我了?”
“那自然是不敢。”江喜舟把臉湊到江恒耳邊,用隻有他才能聽清的音量,小聲道:“我這副身體都是父親您為自己準備的,我怎麼可能對抗您呢?”
江恒瞳孔驟縮,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嚴密的計劃,會被江喜舟知道,而且知道的還這麼早!臉色一下從鐵青變得慘白,脫口而出道:“你還知道什麼?”
江喜舟笑意更盛:“都說出來就不好玩兒了,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父親。”
江恒臉色奇差,硬邦邦地說:“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交易?”
“沒有麼?”江喜舟眨眨眼,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那我還真不敢保證,對自己做出點兒什麼來。”
“您總不想二十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簣吧?”
江恒不置可否。但畢竟這麼多年的元首不是白當的,能治江喜舟的手段多的是,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他正了正神色,恢複了嚴肅又高高在上的姿態,沉聲問:“說吧,你想做什麼交易?”
江喜舟言簡意賅:“這十年,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十年之後,隨便您。”
這算什麼交易?
江恒笑著搖了搖頭,“我憑什麼相信你?”
江喜舟也笑了:“您也隻能相信我,不然您做的這些,萬一被議會知道,您說您的元首之位還怎麼坐?”
“你真是長大了,”江恒深深看了他一眼,墨藍色的瞳孔深不可測,而江喜舟也毫無懼色地看向他,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就這麼對視了漫長的幾秒鍾,江恒虛情假意地拍了拍江喜舟的肩膀:“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
說完就帶著陳川走了。
江喜舟全程保持著笑容,目送著他們離開後,靠著門低低笑了起來,原來,跟江恒撕破臉這麼簡單。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個交易,是什麼一點兒也不重要。對於江喜舟來說,隻是一個緩兵之計,至於能緩多久還是一個未知數,但這些話,隻要說出來,就無異於自毀,用這個辦法獲得的暫時安寧,無異於飲鴆止渴。
可是,一想到林曳,他就有了對抗的勇氣。
即便他們彼此之間還藏著很多秘密。
但他相信,林曳是愛他的,隻靠這一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