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被那樣的銀牙咬住,那就隻有被撕碎,這一個可能。
想到這裏,他看到包圍著他的濁水有一個方向顏色比較淺,還保有一絲清澈。
他拚命逆流遊了上去,才發現那裏也是一片水藻牆,那一塊清澈的地方,剛剛好是一張透明而柔韌的細網。
林曳眸光一亮,這不就是他要找的能夠過濾水質的水草麼?!趕忙用刀把那一片割了下來。沒想到,那片水草牆裏,居然是另外一個“世界”,水質清澈,光線充足。
幸好是逆流的關係,水流把他的血衝向了下遊,追著他的“鐵片魚”數量不多,還都是大個的,為了躲避,林曳趕緊從割下來的水草洞裏鑽了進去。又遊了幾米遠才回頭看,確定再沒有“鐵片魚”追上來了。
卻沒想到,這一看,發現了一條兩米來長的大魚,正趴在河底,褐色的魚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仿佛隨時會張開大嘴,一口把他吞掉。
不過,那魚除了大,長得跟鐵片魚相比,算是十分端正,像一條正常的魚了,這應該就是肉質潔淨,可以食用的大魚了吧,就是,有點兒,太大了。
林曳也不知道要怎麼捉,捉了要怎麼吃,愁眉苦臉地看了一眼大魚,決定先上去換個氣再說。結果大魚先發製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就朝林曳遊了過來。
眼看這口氣就要憋不住了,林曳雙腿用力一蹬,踩著大魚的頭頂,躍出了水麵,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沿著河岸往上看去,發現才幾分鍾的功夫已經遊出來很遠了,江喜舟在他眼裏小成一個點兒,而他也適應了水裏的溫度,覺得水麵更冷一些。
大魚在他身後窮追不舍。
林曳雖然體態靈活,但吃了重量較輕的虧,逆著水流遊得很吃力,而大魚就顯得輕鬆得多,好幾次都差點兒追上了。
隻是它的攻擊力實在太弱了,除了張嘴去咬,什麼都不會,而且嘴裏又沒牙,每次快要追上時,林曳就蹬一下它的頭頂,總能拉開距離。
又遊了一會兒,江喜舟的身影近了很多,林曳估算著是時候動手了,直接順流回身,一把抓住了它的魚鰓,輕輕一蕩漾,順著它最軟的腹部一刀刺了下去,速度極快,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血水直接湧了出來把河流染紅了一片。
河底,體型大的鐵片魚循著血水蜂擁而至,大魚劇烈地掙紮,有力的魚尾不停狂甩。
河岸上,拾柴準備生火的江喜舟,聽見了河裏的動靜,暗紅的水流嚇得他眉頭一挑,憂心如焚地跑到岸邊叫了幾聲林曳的名字。
隻見林曳從水裏躍出來,像是坐在一條大魚的背上,他的軍用匕首深深卡在大魚頭骨和脊骨的連接處,目光堅毅又狠戾,在夕陽的映襯下,少年瓷白的身體,宛若在發光。大魚掙紮的越瘋狂,他就坐的越穩,就如同長在魚身上的一根刺。
林曳扭頭看著江喜舟,眼底的狠戾瞬間化為一汪柔情,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彎出了勝利的弧度,他大喊一聲:“江喜舟,閃開點兒!”
然後刀把一扭,大魚直接躍出了水麵,撲到了岸邊上,濺起一片水浪。
大魚的一部分內髒掛在身體外,下腹部被鐵片魚撕咬的血肉模糊,有些鐵片魚還死命咬著大魚的腹部,被上了岸的大魚掙紮著拍死在了岸上。
林曳從魚背上跳下來,拔出匕首,大魚已經奄奄一息了,劇烈的掙紮過後,隻有嘴還在一張一合。
江喜舟趕忙拿著衣服跑過來,為他披上,把他冰涼的手往自己衣服裏塞。
林曳像個大狗狗一樣,甩了甩頭上的水,濺了江喜舟一臉,兩個人臉上都是亮晶晶的,在暮色裏相視一笑,緊緊抱在一起。
江喜舟的眼神裏滿是喜悅和驕傲:“哥,你太厲害了!抓了這麼大一條魚!”
“不過。”作為唯一“廚師”的江喜舟,還是忍不住提出了來自心靈的拷問:“這魚這麼大咱們怎麼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