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將法,以退為進。
這招確實奏效,江喜舟偏執的目光掃過楊四喜,麵無表情道:“不用,開始吧。”
楊四喜啞口無言,心裏抱怨道,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克利坦點頭,語氣裏滿是無奈:“好吧。”
話音一落,刺眼的白光又重新落在了籠子上。
那些光線勾得江喜舟眼裏白霧四起,眼底模糊一片。
失去了視力,其他感知力就無限擴大,細密的閃電一根一根劈在他身上,“滋啦滋啦”的聲音很吵。即便他是最強超級體,也是肉體凡胎,依然會感覺到疼,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就聽見克利坦在一旁說:“元儲大人,你得叫出來,表現的痛苦點兒,才能刺激他。”
可江喜舟叫不出來,他的眼睛裏彌漫著一層白霧,茫然而空洞的看向楊四喜剛剛站著的方向,卻不知楊四喜早已默默走到了籠前,擰緊眉頭,眼底盡是擔憂之色:“你眼睛怎麼了?”
“沒事。”江喜舟忍痛咬牙道。他眼睛的事,知道的人沒幾個,他不想在克利坦麵前暴露。
“別逞強了,我讓他給你放出來,好不好?”楊四喜低聲道,帶了點兒懇求的意味。
雖然江喜舟沒有叫出聲,但他臉蒼白的臉色連牆灰都遮不住,唇瓣上的血色也褪了大半,楊四喜的心像是被在被人用力拉扯,仿佛那些電流也劈在自己身上一樣。
明明這些感覺,剛剛看楊五腸的時候都沒有,難道江喜舟真的是他是以前很重要的人麼?
“你這樣可不行,”克利坦噙著淡淡的笑意:“我再幫你一把。”
說著,籠子的四角迸發出了利箭般的長光,朝著江喜舟心髒的位置紮過去。
江喜舟身形一晃,血從唇角滴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他受傷了!你趕緊停下來啊!”楊四喜慌了,回頭眼神像刀一樣剜著克利坦,咆哮道“你不是說沒事的麼?!”
“我說的是對喪屍沒事。”克利坦狡辯道。
楊四喜看他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還多按了一個按鈕。
籠罩在籠子四周的白光,突然閃個不停,江喜舟終於站不住了,脫力地靠著籠子,勉強用手抓住欄杆,才不至於跌在地上。
楊四喜隻覺得心被一片一片撕碎了,他像是一條被捉上陸地扒了鱗的魚,每一寸皮膚都疼的不行,五感驀然放大了一萬倍,光線的顫動和溫度冷熱都能讓他疼的快死掉。
空氣湧入胸腔,激活了他身上的每個細胞,血液逆流,湧入腦海,帶著他失落的記憶。
帶著他的夢和夢中的人,重新回歸在了他的心頭。
說好了,要帶江喜舟回家的。
這一拖,竟拖了五年。
眨眼間,林曳已是淚流滿麵。
“江喜舟。”林曳帶了哭腔哽咽道。
“江喜舟。”
籠子裏,江喜舟聽見了林曳一字一句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心滿意足地彎起了唇角。
他賭對了,他就是林曳心裏最重要的人。
他苦苦尋覓了五年,等待了五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長期積攢的心病,被林曳隻用了幾個字就治愈了,江喜舟如釋重負地閉上眼睛,握著欄杆的緩緩手鬆開,整個人滑坐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