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回去吧，別冷到了。”
岑望替岑願攏了攏圍巾，拍掉他腦袋上的雪，聲音溫和。
岑願仰頭看向岑望的方向，“哥，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知道我不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岑願。
岑望聞言一頓，看著少年清雋的眉眼，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別多想了。”
“你會來到這裏，也是小幺的願望，我很高興，我的弟弟，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
沒有像係統安排的那樣，成為一個麻木的人。
“我很高興，他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
“孤注一擲雖然瘋狂，卻也是他的選擇。”
“雖然，今生沒有當親人的緣分。”
“但你還在，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小幺啊，你知道嗎？人不能奢求太多的。”
岑望眸中透著星點悲傷，聲音卻是溫和，“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十全十美的。”
他抬頭看向倚在門邊的謝時祈，
“回去吧，還有人在等你。”
岑願回望。
逆光中，謝時祈淺笑，朝他揚了揚手，暖黃色的燈光中融進了一個人。
見到了，就再也忘不掉。
“哥……”
岑願回頭，岑望卻已經上了車。
黑色的車子從鋪開的紅花白雪間緩緩遠去。
謝時祈走到岑願身邊，微微傾身，“願願，怎麼了？”
岑願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偏頭看向楊暢，“你還是不告訴我為什麼嗎？”
楊暢一愣，卻是搖了搖頭，指向謝時祈，
“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問他。”
岑願抿了抿唇，沒有再多言，隻是望向楊暢，“你今天要在這住嗎？”
楊暢瞥了一眼臉色黑沉，目光不善的謝時祈，嗬嗬一聲，
“不必了，我又不用睡覺，怕亂晃悠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岑願一怔，隨即臉色爆紅。
楊暢嗬嗬一聲，揮揮手，“走了。”
岑願看向他的背影，猛地朝前跑了幾步，“楊暢，我會給你留燈的。”
楊暢身形一頓，又很快消失。
“話真多，走了。”
岑願嘿嘿一笑。
真是個死傲嬌。
可你要記得啊，人間燈火萬千，是有一盞是替你亮起的。
雪夜無聲，岑願轉身看向謝時祈，“謝時祈，要一起散步嗎？”
謝時祈上前一步，“卻之不恭。”
微涼的指尖擠進另一隻手，溫暖幹燥。
暖融融的。
岑願理所應當地將手塞進謝時祈的大衣口袋，手指前方，“小謝子，咱們走。”
“遵命。”
……
紅花白雪中，兩人並排，踩出一串腳印。
“謝時祈，我問你個事。”
岑願低著腦袋，將手抽出，站定在一棵山茶樹下，仰頭看向麵前的人。
“好，你說。”謝時祈漫不經心答道。
“我……”
“到底是怎麼來到的這個世界？”
“這個問題我想知道很久了，問過楊暢，可是他沒告訴我。”
“我希望從你這裏得到答案。”
岑願望向那雙沉沉的眸，無比認真。
後者卻是歪了歪腦袋，“什麼？”
端的那叫一個清純無辜。
透著清澈的愚蠢。
把岑願想要好好談事的心直接壓下了。
岑願忍不住抬腳踹了一下，“少貧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從實招來！”
“你要是不說，嗬嗬。”
岑願將人上下掃視一圈，眼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謝時祈不偏不倚迎上他的目光，眉梢輕挑，聲音低低，帶著些玩味，
“願願想要如何？”
“我倒是很期待呢。”
“是像之前那樣，將我捆在……”
眼見著話題要往午夜場走，岑願一把子捂住他的嘴，做賊心虛地四下張望，“閉嘴吧你。”
這是可以播的嗎？
這不能播啊！
謝時祈垂眸看他，眼中透出淺淡的笑意，扣著岑願的手腕，將手緩緩拿開。
可看著岑願炸毛的樣子，他還是想逗逗人，
故作沉思，
“好了，這件事，我該從何說起呢？”
“那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岑願瞪了一眼。
破事咋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