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停滯,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床頭櫃。
上麵躺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的瓶子。
是安眠藥。
停頓半秒,蓋爾立刻從地板上彈起來叫來了家庭醫生。
幾分鍾後,家庭醫生無奈地搖搖頭,表示已經救不了了。
蓋爾頹然地閉上了眼睛,內心一片空洞,躺在床上地連娜表情平靜,仿佛已經淡然了。
那瓶安眠藥並不是新買的,她早就意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蓋爾一直都知道連娜犯了禁忌,她瘋狂地喜歡上了一個她不該喜歡的人。
一個她永遠還得不到的人。
如果她不去找殺手暗殺那個女孩的話,或許她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其實這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蓋爾想。
連娜應該徹底放下了。
連娜沒有父母,他盡職盡責地安葬好她的屍體,在墓碑前沉默著坐了一天。
他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對於連娜,他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情。
她並不喜歡他,隻把她當成一隻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可是他又不想離開她。
她的一絲一毫都牽動著他的心。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保鏢,他也知道自己犯了錯。
失魂落魄了一天,他打開手機,看到上麵好幾個未接來電。
毫無疑問,是老板那邊打來的。
他清清沙啞的嗓子,撥通了其中一個電話。
“喂,蓋爾嗎?”
熟悉的溫和嗓音在電話裏響起,竟然是老板本人。
蓋爾連忙回答:“是的。”
“事情處理好了嗎?”
沈渡聲音平靜,毫無波瀾,完全聽不出他話中帶著的情緒。
蓋爾心揪了一下,無聲地點點頭,如實回答:“好了。”
“不過我猜你沒有動手。”
沈渡雖然不在現場,但一語中的。
蓋爾心跳猛地提到嗓子眼,既震驚又感到順其自然。
畢竟那是沈渡。
每個人在他麵前好像都是透明人。
他幹澀地開口:“老板,我,”
“沒事,不是你的錯。”沈渡打斷他,依舊是那副語氣。
蓋爾說:“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沈渡卻慢悠悠地道:“已經處罰過你了。”
聽到這話,蓋爾心裏一驚,煥然大悟。
的確,讓他殺死自己喜歡的人,怎麼不算是處罰呢。
一個痛徹心扉的處罰。
蓋爾不再說話。
“你接替連娜的位置,好好做。”沈渡在電話那頭吩咐。
蓋爾回應:“好的。”
實際上,他心髒上一股針紮一般的刺痛感反複。
連娜在醫院負責管理一部分醫生,算是一個小小的管理層。
這對於蓋爾,算是升職。
但其實上,蓋爾很清楚,這是沈渡的懲罰風格。
讓你在反複痛苦的路上折磨你。
在某個特定地方有過痛苦童年的人窮盡一生都要去努力逃離,逃離才能獲得新生。
然而沈渡卻讓他坐上了曾經連娜的位置,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生不如死。
沈渡吩咐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解決這樣的小事,一通電話足矣,連飛機都不用動身。
沈渡其實並不理解連娜,掛斷電話後他一直皺著眉頭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