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瞳孔驟縮,抬起頭時薑之微就已經將手收回口袋,居高臨下地含笑望著她。

他福至心靈,陡然清醒。

薑之微不是沒有心,也不是不懂感情。

而是她太懂了。

物極必反,一切感情都被她當成了趁手的工作,用完即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沈渡一直以來毫無破綻的臉色終於發生了微妙變化。

“薑小姐,做人要有底線。”

天哪,她是有多麼沒底線,輪到一個瘋子跟它談底線。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沈渡今天話格外多。正欲離開,聽到沈渡又說:“你就不怕,江宴發現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嗎?”

提到江宴,薑之微忽然想起昨晚,但是她並未表現出來。

她說:“不用你管。”

他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可以走。

“你可以暫住在我家。”

薑之微記得,他不是第一次提起。

“你家在這沒錢。”薑之微毫不猶豫地拒絕。

跟江宴比誰在華國更有錢,江宴的確是完勝。

沈渡的產業不在國內,自然比不上江宴遍布四海的資產。

他自認為自己是攤牌,是坦白自己的感情,而薑之微沒同意也沒拒絕,她顯然聽懂了。

否則就不會說出“管好你自己”以及做出那個曖昧意味濃厚的動作。

他不得不承認,江宴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換作其他人,或許他會選擇直接動手。

“你最好不要跟江宴真有點什麼。”

連沈渡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這句話說出口時聲音壓得多麼低。

薑之微並不在意,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這似乎跟沈先生沒關係。”

視線中,薑之微沒有開口說話,而聲音的主人,顯然是個男人。

兩個人同時將目光轉向辦公室門口。

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款步走進,先上下打量幾下完好無損的薑之微,再看向沈渡。

“不知道沈老師,”江宴掃過沈渡辦公桌前的銘牌,改口,“哦不蘇老師,不知道蘇老師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單獨留女學生在辦公室裏談論別人的家事是為什麼。”

家事。

不愧同為少年天才,高材生,短短一句,涇渭分明。

沈渡饒有興致地打量貿然闖入的男人。

前不久,他們才在天台上展開一段並不愉快的對話。

這才多久,又見麵了。

也是非同一般的巧合。

江宴也是這麼想的,他在外等候好久,一直沒見人出來,又聽到門崗提了一句那個很招人喜歡的蘇老師也沒下班。

蘇老師招不招人喜歡他不知道,反正不招他喜歡,但是通過這句話他看出一些蹊蹺,就走進了教學樓。

果不其然,還真跟他想的一樣。冤家路窄。

沈渡咬牙切齒地微笑:“江先生,好久不見。”

站在中間的薑之微左右各掃一眼,敏銳地嗅到濃濃的火藥味,並推測出自己會是最大的導火索。

“你們打,我可以先回去嗎?”薑之微舉手,發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