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突然想到什麼,興奮地拉著媽媽:“媽媽我剛剛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叫——”

陸今安苦苦思索,皺了眉頭。

完了,他好像忘記問新朋友的名字了。

他掙脫媽媽的懷抱,朝那棵大樹跑了兩步,寄希望於自己的新朋友還沒有走遠。

可是他失望地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林嶼舟看完了全程。

被欺負時都沒有哭過的他在看到這樣溫馨的場麵後,眼淚不受控製地蓄滿了眼眶。

原來這才是正常的家庭。

小小的林嶼舟目送他們一家人的背影離開,一根涇渭分明的界線橫在他們之間,是跨不過的深淵。

後來他又被送到國外,再也沒見過這個叫陸今安的小男孩。

但是陸今安的名字卻一直銘刻在他的心中。

第一次見到成年後的陸今安,他反複確認,發現就是當年那個小男孩。

當他指腹的繭蹭到他手心的時候,他心頭一陣顫動,瞳孔驟縮,同時抬起頭看仔細打量這個長大後的小男孩。

曾經無聊的時候他有抽出一部分大腦思考這個萍水相逢的小男孩會去做什麼。

也許會做一個閑散公子或是一個富二代企業家。

總之不會像他一樣,走上一條生死線邊緣的不歸路。

而那個由於常年握槍而造成的厚厚的繭顛覆了他的認知。

顯然,這個陸今安並沒有認出他。

他與小時候已有太大差別,過去像個漂亮柔弱小女孩,現在由於長期鍛煉,誰也不敢說他柔弱。

隻是外形看,仍然屬於又高又瘦的那種。

林嶼舟姑且當作陸今安是去體驗生活。

很長一段時間,那個笑得很開心的小男孩一直是他生活的另一麵。

他有過幻想,倘若自己出生在一個正常家庭,那麼一切是否有所改變。

可惜命運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屬於月亮的陰暗麵,永遠觸碰不到光明的那一麵。

生殺予奪,他習慣了與屍體和鮮血為伍,又有什麼資格去觸碰陽光呢?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基地已經被安頓好,他沒有想到,基地竟然出現了內鬼。

就在薑之微離開的這幾個月內,內外串通,基地被人攻擊。

薑之微的意思是讓他自己處理。

他就按照基地向來的規矩把人處理掉了,牽連的人一律都沒有放過。

可是他也清楚,這件事情必定有蹊蹺,按照薑之微的慣例,她要回來自己審。

林嶼舟沒有殺他們,而是將他們關了起來。

派好人之後,他就動身前往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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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這幾天對薑之微格外溫和。

事事都順著她,連拌嘴也都順著她。

就連他們家的家庭晚宴,江宴都拋出橄欖枝,詢問她要不要參加。

薑之微故作嬌羞:“這怎麼行呀哥哥,那可是家庭晚宴呢。”

江宴沉默,耐著性子表示:“有很多好吃的。”

薑之微像遊魚一樣立刻就鑽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