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禎端起茶盞,淺抿一口,眉宇間帶著溫和嫻靜的疏離感,氣度矜貴絕塵,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點了點頭,算作同意他的說辭,繼續引導他道,“依你而言,我下一步應當做什麼?”
破焰認真地說,“撤銷白龍在太虛鏡內的至高權柄,將他驅趕出去。”
聽聞破焰此言,江禎不由失笑出聲,“這樣啊,然後呢?”
破焰看不透她的態度,不敢說太多,他用緊盯獵物的眼神打量江禎,銳利的鋒芒好似黑夜中的鷹,冷酷狂傲,深不可測。
他懶倦地倚在榻上,沉聲道,“你先把他驅趕出去,我才能說第二步。”
“不說是吧,看來這結盟之事是談不攏了。”江禎作勢又要走,不出意料地又被破焰留住。
“隻是把白龍驅趕出去罷了,又沒讓你傷他性命,我也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你急什麼?”
江禎眉間掠過一抹幾分輕慢,“你想與我結盟,應該真誠一點,多跟我講講有用的線索,而不是動輒就要脅迫我替你辦事。”
“你還想要什麼樣的線索?我已經告訴過你,白龍早就背叛你了,等到他除淨祟氣,便會把你移交天界處置,到那時你便保不住十八重境界。”
“你是如何得知這則消息的?”
“失去記憶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當然是親耳聽到的。他與天帝保證,除淨祟氣以後,會把太虛鏡納入藏寶閣。”
破焰身處在真言禁製之下,假若沒有暗中操控靈心如意的本領,隻能說出真話,江禎不得已開始重視他的證言,讓他詳細說說當日境況。
兩千年前,江禎離開冥界以後,處處碰壁的白龍曾去天界問過情況,他特意避開眾神耳目,在偏殿求見天帝。
半夜三更,偏殿僅有天界守衛在崗,其餘人等早已歇下,白龍借用太虛鏡直接在天帝麵前現身。
天帝是個好脾氣,任由白龍在深夜冒昧叨擾,他並未動用手中權柄給他治罪,隻不過交談的語氣嚴厲了些。
龍座之上,天帝正襟危坐,翻閱手中報上來的奏折,他對白龍的貿然出現並不奇怪。
他仔細忙著手頭上的事務,沒有抬頭看向來者,漆黑的眼眸看似博愛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漠。
他沉聲問道,“江禎不打算重聚魂魄,你可以死心了?”
白龍心火衝頭,臉色驟然大變,“你到底動用了什麼卑劣手段,讓她放棄重生?”
天帝這才抬眸,視線越過手中奏折凝視白龍,一雙黑瞳微微眯著,高傲而幽深。
“我什麼都沒做,這是她自己的決定。”
白龍目露凶光,“我不信,這跟我們約定好的不一樣。”
“你問她去,這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與我無關。”
他泄了氣一般,喃喃道,“我問不出來……”
天帝說,“我是在幫她瞞你,她不說,我就不能說,不然我便成了失信之人。”
“你會聽從她的話?你與她的關係何時這般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