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討論綁架的事情。”賽麗絲答道,“有關要挾政敵的。”
“唔……這種事情多麼?”
“在開玩笑呢吧。綁架者會麵對整個家族的憤怒。貴族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所以不會輕易出現這種離譜的事情,不過若是想孤注一擲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莎蘭“哦”的一聲,攤手道:“那關咱們什麼事情,你看起來有些緊張?”
“原本不關,現在關了。”賽麗絲咬著牙說道,“剛才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說著,她轉過頭來看著莎蘭,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賽麗絲·菲特。”
舞會一直開到了淩晨,眾位客人才意興闌珊乘坐自己的馬車告別官邸。賽麗絲與莎蘭也是一樣,帶著一絲倦意向普奧薩公爵夫人告辭:“真是感謝您的邀請,我們玩的非常盡興,希望下一次還能拜訪您。”
“嗬嗬嗬,這當然沒問題。”公爵夫人輕抿著嘴唇,“人老了就覺得寂寞,還需要你們能常來陪我解解悶呢。”
“那麼,我們告辭了。”
賽麗絲和莎蘭登上馬車,緩緩的駛出公爵的官邸。
走了大概有一會兒,莎蘭才張口問道:“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公爵夫人呢?以公爵夫人的能力,要想解決這件事應該很容易吧?”
“你的話太多了。”賽麗絲冷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沒有那個必要,若是這種事情都需要公爵夫人來解決,那麼菲特家族的臉就全丟盡了!我雖是一介女子,但是也沒軟弱到一無是處!”
“那隨便吧。”莎蘭掏出隨身攜帶的銅鏡,借著晨光看了看自己的眼瞳,果然還是酒紅色的沒有變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的關係興奮了神經,她現在這種狀態保持了將近一夜,竟然沒感覺到有多疲勞。
也許喝點酒也不是壞事……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確是有點膽大妄為啊。
路上無話。不知是賽麗絲生那些貴族的氣還是生她的氣,莎蘭想找些話題來緩和一下氣氛都被她一張冷臉撅了回去。
馬車外的風景從林間小路又變成了山路。賽麗絲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莎蘭卻是左顧右盼這什麼,然後沉聲說道:“來了。”
話音剛落,隻聽馬匹一聲長嘶,整個馬車突然狂奔起來。馬車左右各有幾匹快馬與馬車齊頭並進,上麵坐著麵相凶惡的彪形大漢。
他們腰上挎著剛刀,手裏纏著套馬索。
菲特家的馬夫也不是泛泛之輩,伸手從地上抄起一把泥土,衝著離他最近的劫匪扔了過去。
那劫匪以為是什麼暗器,抽刀一擋才發現不對,迎麵而來的土沙毫無懸念的進了眼睛。他不敢再追,連忙伏下身揉起了眼睛。等到他揉淨了眼裏的沙子,車夫早已抽出刀來與他的同夥扭打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這名車夫的身手非常不錯,一個人一邊拉著韁繩控製著馬車前進,一邊在兩名劫匪的刀下躲閃招架。兩名劫匪眼見強攻不下,漸漸心浮氣躁起來,招式更加陰狠毒辣。
莎蘭在馬車裏握住賽麗絲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莎蘭問道:“有什麼武器可用嗎?”
賽麗絲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匕首,往自己心口上比了比回答道:“這是被俘的時候用的。”
“不會吧?”莎蘭瞪大了眼睛,“你的思想別這麼極端好不好,早知道還不如求公爵夫人呢。”
“你不懂,如果菲特家族連這種事情都無法解決,自己的安全都要交給別人來守護的話,那麼以後在哪個家族麵前都抬不起頭來。”賽麗絲伸手扯開了自己的裙角,讓腿能更自由的活動,頭都不抬地說道,“這是貴族之間的規矩,被俘的下場往往比自殺還要悲慘。”
說著她斜著望了莎蘭一眼:“尤其是女孩。”
“真是不可理解,大不了不是當人質嗎?”
“……和戰俘不一樣,當人質的下場就是受盡屈辱和折磨到死。”賽麗絲的話讓氣氛降到冰點,“你根本不知道,若是被綁架的人在家族中沒有重要到一定程度的話,那麼家族為了利益考慮往往會拋棄他們,下場不必多說。而要是家族中的重要成員的話,脅迫完家族劫匪也會將人質殺掉,畢竟隻要是劫持兩家就徹底結為死敵,少一個是一個。”
說著,她死死地反攥住莎蘭的手,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你沒見過,也就不懂女孩淪為人質下場有多慘。我見過,所以死亡是才最好的解脫。”
馬車突然猛地一晃動,莎蘭沒有防備的頭衝著馬車邊沿就撞了過去,反而是賽麗絲首先穩住了身體,一把將莎蘭拽了回來。
“你?”莎蘭驚奇的看著她,“你修習過武技?”
“一點點,防身用的。”
該死,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這個預感的完全不一樣嘛!
莎蘭心中也沒了底,她在舞會上聽說了綁架的事情之後就偷偷的用能力透視了事情大概發展,看到的和現在已發生的簡直是天差地別。再重新透視,未來一幕幕景象壞的讓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久前我還感歎公爵夫人的命運,命運馬上就開始戲弄我了嗎?真是風水輪流轉。”莎蘭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說服自己這幾個劫匪還奈何不了她。
雖然身邊沒了教典,女性身體的她肉搏能力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她現在最大的依靠則是可以看見未來的能力。雖然前景險惡,但是未來存在著無數種可能性,她相信隻要小心翼翼的去選擇,就可以將未來引向自己想要的結果。
並且現在她的這個能力好像比原來更強了一些,而且變得更容易控製,這也是她之前一直有恃無恐的原因。
再說馬車外麵,那幾名劫匪依然是窮追不舍,看到強攻不下車夫,紛紛都解下了胳臂上的套馬索甩了起來。若是讓他們拋出來套住馬匹,那麼賽麗絲他們三個人的處境就會更加險惡!
那套馬索是一根又長又粗的麻繩,兩頭係著沉甸甸的沙縋。隻要套住就很難再鬆開,車夫一見他們開始甩動,更是臉色大變。這些劫匪主動勒住馬韁讓速度慢了下來,與馬車拉開了距離,車夫隻能幹瞪眼的看著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五條套馬索一起甩了過來,車夫大吼一聲連出了兩刀,可惜全都砍在了麻繩上,沙縋受力偏了方向,一條打中了車夫肩膀,一條打在了額頭上,隻打的車夫頭暈眼花,鮮血橫流。可更要命的是還有三條車夫實在是攔不下來,重重的砸在了馬匹身上。
那馬兒吃痛,左右亂躥起來,使得馬車跟著左右甩動更加危險。車夫連忙把住了車轅,另一隻手去拉韁繩。可馬兒已是疼得受驚的狀態,怎麼拉都拉不住。馬車裏麵的莎蘭和賽麗絲也隻能各自抓住一邊車框,互相抱著伏下身子力求不被撞傷。
莎蘭畢竟是曾經見過世麵的人,這種情況下不會像受驚的女孩一樣大吵大叫。賽麗絲也一樣表現的非常鎮定,咬緊了嘴唇一聲不吭,眼睛閉的緊緊的。
雖然她沒有叫,可心裏的驚慌通過身體已經表露出來。莎蘭很清楚的感覺到她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胳臂也被她死死的攥著,力道重的有些發疼。她心中憐惜之情大盛,不顧忌危不危險狠狠的吻上了賽麗絲。
馬車沒有方向的胡亂奔跑著,兩個人的嘴唇卻沒有分開。而這一次,賽麗絲沒有害羞,沒有抗拒,任由莎蘭的舌尖在口中肆虐,甚至也主動伸出舌頭與之糾纏在一起。
漸漸的,賽麗絲不再顫抖,死攥著莎蘭胳臂的手也鬆弛了下來。
“若是我們還能平安……我,我一定會把這兩次你輕薄的賬連本帶利討回來!”賽麗絲首先揚起了頭,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莎蘭的眼睛。
“哼,有本事你就來討唄~”莎蘭毫不示弱。
劫匪們扔出了套馬索,見馬車左支右拙的扭動著快要栽倒的樣子,更是興奮的互相吼叫著趕了上來。他們的馬本身就比馬車快,不一會兒又和馬車齊頭並進。這時馬車已經進了山路的上坡險路,速度更是慢上加慢,輕鬆的就被劫匪抄在了前麵。
車夫的眼睛都紅了,真是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他仰天長嘯了一聲,裏麵有種毅然決絕之意。
“小姐,請您一定要安全的逃離這裏,請原諒我不能再保護您了,在下先走一步!”
說罷他將手裏的刀銜在口中,雙腳一發力衝著離他最近的劫匪撲了過去。這一撲竟是有種飛起來的感覺,跨過了他與劫匪之間幾人的身距,直接落在了劫匪身上。緊接著他身子與劫匪扭在了一起,腿卻沒閑著,猛地一腳踢在了馬頭上。這一腳的力道可算是開碑裂石,將那匹馬橫著踢倒在地上,吐著白沫再也沒起來。
馬匹一倒地,車夫和劫匪都摔倒在地上。車夫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口一鬆鋼刀落在了手上,用出全身的力量衝著另一個劫匪甩了過去。那四名劫匪以為車夫纏鬥住了一人並沒有多加理會,結果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名劫匪被鋼刀從後到前穿了個透心涼,一頭栽倒在地麵上。
“殺了他!馬車跑不快,來得及追!”為首的那名劫匪眼見同伴倒地,怒吼了一聲提著刀調轉馬頭衝著車夫飛奔過來。其他兩名劫匪也跟著一起掉轉馬頭,跟著他們首領一起殺氣騰騰的奔向了車夫。
這時車夫沒了刀,也沒有馬,根本不是那三名劫匪的對手。他嘿嘿狂笑了幾聲,竟是背對著他們,伸手將地上摔得爬不起來的那名劫匪的腦袋抓住,使勁一擰。隻聽“哢嚓”一聲,那名劫匪腦袋呈了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掙紮了幾下就斷了氣。
在他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時,那名為首的劫匪已經到了他身前,手起刀落剁下了他的頭顱,一腔熱血衝天而起,灑的到處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