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封遙點了點頭,而後揉了揉光亮的額頭道:“回頭我跟家裏商量一下,不行也退了,你不在,我一個人玩也沒意思。”
“屁話。”周正罵了他一句,心裏卻也很是為這哥們同進同退的義氣感到溫暖。
對於周正的要求,交他們吹號的副校長倒是沒有拒絕,反而表揚他很有孝心,是個好孩子。
周正謙虛了兩句後連忙閃人,這種哄孩子一樣的誇獎讓他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狂冒。
周正所在的四年紀一班位於教學樓的二樓拐角處,又因為他每天一大早都得來學校吹號,所以班主任就把教室後門的鑰匙給了他,在小學生看來,這同樣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不過對於重生的周正來說,這把鑰匙的意義僅僅是少讓自己在樓道裏吹會涼風。
因為封遙還在吹號,所以周正隻能一人先來教室,看著牆壁上的光榮榜,周正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最渴望得就是有一天把自己的名字寫到上麵,遺憾的是直到他小學畢業,都始終沒有撈到這樣的機會。
感慨之餘,周正發現了一個很讓他頭疼的事,那就是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的座位在哪了。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背著書包在寬敞的教室裏上躥下跳,尋找著讓他看起來眼熟的桌椅。
直到溜溜得轉了小半圈,周正才猛得想起來,那時候的學生似乎都有在自己的椅子下麵用粉筆寫名字的習慣,而自己當然也不例外。
於是乎,他就循著童年的記憶,開始在教室的後麵幾排翻找自己的座椅。
小學時代,還沒有那種將成績好的學生都往前挪的潛規則,通常都是按照個子來排列座次,所以個頭比同齡人要高上半頭的周正一直都是坐在後麵幾排。
這次周正倒是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是倒數第二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正好靠著過道,倒是進出方便。
也許是無聊,周正順手看了一眼同桌的椅子,發現上麵用秀氣的字跡寫著趙蔓倆字。
暈,原來是她呀。
周正的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在他的記憶裏,對於趙蔓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柔弱而俊秀的一個小姑娘,個子雖高,但是卻總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屬於林黛玉樣式的小女孩。
那時候的周正其實是很喜歡她的,隻不過由於當時年幼,對於這種萌動的情愫缺乏足夠的認識。
同時,又因為男孩子們之間的約定俗成,但凡有誰常和女孩在一起,就會遭到同伴的集體嘲笑,以至於這種對異性的好感在表達出來時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形式。
換句話說,縱觀整個小學時代,班裏哪個女孩子如果經受被人欺負,那麼,她多半是最漂亮的。
欺負喜歡的人,是九十年代的男孩子表達自己愛慕之情的一種特殊方式。
而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趙蔓也曾經遭過周正的“毒手”,方式倒是頗為溫和,隻不過是在課桌上劃了個三八線,捎帶著在她的鉛筆盒裏放了隻蟲子。
盡管如此,也把個趙蔓嚇得哇哇大哭,以至於周正挨了班主任老師兩個含金量極高的大嘴巴。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次作弄,導致了趙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很怕周正,更讓周正鬱悶的是在五年級分班時,這個小丫頭雖然和他還在一個班,卻是再也不和他當同桌了。
想起這些荒誕的往事,周正不由得苦笑連連。
找出塊抹布,將桌椅上的塵土都擦拭幹淨,同時也把用粉筆劃出來的三八線給徹底抹掉了。
他很希望能夠和趙蔓和平共處,最起碼別讓自己頑劣不堪的印象讓人家小姑娘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