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那麼多。”周正從他手裏抽出了十塊錢道:“先說好了,想發大財是不可能的,咱就是圖一樂,隻要你不怕吃苦受罪,今年冬天你想買什麼玩具都不愁沒錢還是可以保證的。”
“真的?”
“愛信不信。”周正撇了撇嘴。
“信,我當然信了。”
隻是周正一直都沒有什麼動作,把個張淵急得上躥下跳,隻得和馬超一起,一天到晚得跟在周正的屁股陪著他扛著*四處禍害麻雀。
九十年代初期,麻雀還算不上是什麼希罕物,更沒有被列為野生動物,有些嘴饞的人經常打來炸著吃。
隻不過周正對這玩意實在沒有什麼胃口,打麻雀就是為了體會射擊的快樂,不幸中彈的麻雀都被他扔給了自己的土狗。
半個多月下來,周正的槍法瘋長,已經到了百發百中的地步,而他也自己增加了難度,隻打麻雀的腦袋,雖然命中率下降了不少,可也把家裏的土狗養得肥了一圈。
眼瞅著日曆翻到了臘月二十二,原本不急不燥的周正也終於是忙了起來,帶著張淵和馬超在村子轉悠,買汽油,金粉,銀粉,紅紙,毛筆等等,而後又讓外婆將紅紙割成大小不同的條幅。
第二天一大早,張淵和周正將還在睡懶覺的馬超從被窩裏揪出來,而後找了個三輪車,就把這些家夥事外帶一張方桌拉到了集市上,挨著賣書的老頭擺了個攤子。
“阿正,你這是要賣什麼呀?”
“賣字。”周正指揮著張淵和馬超將方桌擺好,而後又將昨天晚上就寫好的幾副春聯掛在了背後的牆上,隨即一人拿了個小馬紮,坐在書攤旁邊開始看小人書。
臘月二十三是這一年的倒數第二個集日,因為臨近春節,村民們一般都會在這時候采買年貨,準備過年,因此就顯得格外熱鬧。
商販的攤位連成了一條長龍,從村子的老北頭一直延伸到了老南頭,吃的,喝的,穿的,玩的應有盡有。
有喇叭的靠喇叭,沒喇叭的用嗓子,大聲的吆喝,遠處賣鞭炮的更是點燃了炮長,劈裏啪啦,老遠都能聽得見,也把待在家裏的村民們都吸引了出來。
宛如一轉眼的功夫,原本還有些空蕩蕩的集市上頓時就擠滿了人,雖然說不上是接踵摩肩,可是想要轉個身也不大容易,嘴裏呼出的熱氣更是融彙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霧氣。
“別看了,來生意了。”周正踢了正埋著頭子看書的張淵和馬超兩腳。
這倆人頓時就象是打了雞血一樣,扯著嗓子喊道:“瞧一瞧了,看一看,十歲的小孩寫春聯了,寫得好了您拿回家,寫的不好不要錢了。”
集市上賣春聯的有個兩三家,可是十歲的小孩就寫春聯的卻隻有周正一個人,一時間就吸引來了不少的人,更有看著他眼熟的道:“這不是照相群家的孫子嗎,夏天裏賣冰糕,冬天裏賣對聯,挺會賺錢的嗎?”
“過獎,過獎。”周正嗬嗬一笑,拱了拱手道:“這大冷的天,我擺攤子也不容易,誰家裏還沒買對聯的就過來看看咱的字,要是覺得好就照顧一下我的生意,先謝謝了。”
“嗬嗬,那倒是得看看。”嘩啦一聲,愛看熱鬧的村民們就圍了過來。
“你都會寫什麼字呀?”
“嘛字都成。”周正拿出從周瑜群那借來的一本對聯集,上麵是各種字體寫的對子,正適合村民挑選。
“那你就先給我寫個吧。”一個村民隨手指了一副對聯。
“好勒!”周正應了一聲,摘掉手套,開始揮毫潑墨。
村民們買對聯倒不全是為了看,隻是覺得春節時門口上貼上副對聯喜興,再加上周正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一手毛筆字卻真有幾分火候,當下就把圍觀的村民們給震住了,紛紛掏出錢來道:“給我寫兩副,大門和二門上的都要。”
“別著急,都有,都有。”周正邊答應,邊給張淵使了個眼神,讓他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