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坐——”
待到三人走至院落中,唐寧立即將平時吃飯用的座椅板凳端了出來。
沒辦法,徐大娘不在家,帶著吳玉兒去禾水沿岸的渡口接人去了,據說是娘家那邊的親屬投奔了過來。
據說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想要在劉家村荒地開墾,具體情況徐大娘並未說清楚。
而他之所以留在家裏,沒有和吳啟文前往私塾讀書,一是為了開墾院落荒地,二則是要看護院落裏晾曬的玉米、花生。
今天早上有朝霞,他生怕下雨,打濕了花生玉米。
畢竟俗語有言: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
朝霞,就是下雨的征兆,古人在天氣方麵的研究,是準確到離譜,離譜到令人發指的!
果然,就在唐寧搬來板凳的瞬間,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驚雷,似乎有局部地區,下雨了!
遠遠看去,似乎在遠處的縣城,亦或是遠處的山巒之中。
“唐大郎,您是海外歸來,據說,你父母是原開封府人氏?”氣氛有些尷尬,四人是初次見麵,不知道該如何打開話匣子。
衛符作為四人當中最年長者,當即開腔,引出話題。
無非是早已知道的事情,此時再廢話一遍,讓彼此熟絡一番。
家長裏短,是華夏人初一接觸時都喜歡的話題。
“是,小子的身世其實在十裏八鄉都知道的。”不管唐寧表麵上再怎麼風輕雲淡,但是內心當中還是頗為忐忑的。
兩位大官家的子嗣,一言可以讓他生,讓他死,即便他才學再高,過度自傲恐怕會令這些人心生不滿。
當即笑了笑,而後自我介紹道:“說起來,那也是二十年前得事情了,我的父母被一潑皮記恨在心,決定遠走海外......”
娓娓道來,唐寧講出他的來曆,和初入劉家村時候說的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
隻得說些沒營養的話,衛符瞧見兩位大官子嗣依舊沉默無言,繼續問道:“你現在借住在此間,難道,這徐家和你有什麼關係嘛?”
“回衛大哥的話,小子借住在徐家,是徐大娘要求的,她自願照顧我生活起居,我與他家子嗣一起結伴去私塾學習......”
聞言,衛符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畢竟讀書人在鄉野之間,都是香餑餑。
就比如來時路上,船夫聽見他是衛家舉人,船費都沒要。
“哦?去私塾學習?”李貞明有些搞不清狀況,這位唐大郎還需要去鄉野間的私塾學習嘛?
就剛剛那副言論,當真是聞所未聞。
如此,誰能教的了他?
“我記得,此間私塾是在黃家鎮,那裏有一位老學究,好像是前朝時的舉人,還做過官......”
衛符雖然是舉人,但也不是包打聽。
永新縣很大,他不可能每個讀書人都認識,有些人隻是聽說過,卻沒有任何交集。
畢竟年紀、身份、家世、戶籍、學派等諸多因素擺在那裏,注定了雙方走不到一起。
聽到衛符的詢問,唐寧解釋道:“我這位老師是黃家鎮附近村落的舉人,三十五歲時中的舉,今年已經年逾六十多歲,一貫不喜與人交際,一心研究聖人學問,小子因此拜其為師,隻為學習經驗。”
“哦,原來是這般!”
聽到這番話,衛符三人立即了然於心,他們並非是鄉野村婦,自然是聽出了唐寧話裏話外的意思。
唐寧的意思是,自己在老先生那裏就僅僅是掛個名的師徒情分而已。
說是師生關係,其實更像是互相利用罷了!
畢竟,一位不喜歡與人交往的老舉人,唯一的長處就隻是輩分高一點,社會經驗豐富一點。
簡單點來說,唐寧這是想要融入讀書人的圈子。
而這位老學究,就是他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