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日快樂(2 / 3)

盡管媽媽試圖否認,可是就像那天的線香深深地燙在他的腿上一樣,那一幕也深深地烙印在彬的腦海中,那麼真實。長大了的彬明白媽媽為什麼一直保密這件事,因為那時媽媽肚中的孩子一定不屬於駐紮在外半年的父親。

可是,彬真的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過這件事,甚至從來沒有質問過他的母親,從小他就比其他孩子早熟,懂得在一個複雜的重組家庭裏避免矛盾和是非的簡單方法。和他的早熟相一致的是,他有著一種與生俱來對他人的保護欲。

而他產生這種保護他人的強烈意念正是從看見懷孕的母親開始,那一刻,那麼幼小的他卻感覺到自己不僅僅是俊的弟弟,家中的老麼,他有一天也會變成哥哥,去守護媽媽肚中即將出生的孩子。

也許,孩子們的想法從來都不像成人想象得那麼天真,幼稚,彬就是其中一個。

誰都不知道,當他擁抱了腹部平坦的媽媽後,一個人哭得有多麼傷心。肚中的妹妹沒有了,他甚至不是單純地難過,而是一種自責,覺得是自己沒能守護好妹妹。就像他現在的極度自責一般,怨恨自己無法好好守護哈娜。

“是個女孩……”算是對二十多年來,彬一直為她保守這個秘密的回饋,媽媽給了他答案,也默認了彬所看到的那一幕的真實性。

彬的心中一怔,果然是個女孩,如果那個孩子能夠順利生下來的話,就和哈娜差不多大。或者說,他總覺得哈娜是在母親肚中流產,但是又選擇在別的母親肚中孕育出生的孩子。他自然是不會說出這樣荒唐的想法。

可是,他卻那樣深刻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哈娜時他所感受到的那種強大的吸引,那是比久別重逢的親兄妹的基因性吸引更自然更強烈的吸引。

生來就有強烈保護欲的彬相信,哈娜是他注定要守護的人。從童年六歲開始就帶著這種混合著控製欲的保護欲,而彬終於在遇到哈娜後,找到了這種保護欲的天生被施與者,所以他竭盡全力關愛她,保護她。

也許,溺愛她本來就是他的本能。

盡管不是同胞兄妹,無法帶著近似的遺傳密碼,可是即使帶著完全不同的遺傳密碼,當他們相遇時,仍能那樣輕易地破解對方愛的密語。

哈娜仰望著DNA,像一尊冰雕一樣矗立著,久久回不過神來。刺骨的寒風讓她渾身顫抖起來,因為喝不起大廳的茶,她隻好站在這裏等待。

“傻瓜。”柏霖在路口凝視著她,默默地念著。今天哈娜曠工沒有來實驗室做實驗,而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她站在那裏已經有足足七八個小時了,看著不停地哈著手,躲著腳的她,柏霖好生氣。

她打算這樣傻乎乎地站到什麼時候呢?不冷嗎?看著瑟瑟發抖的她,柏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驅車飛快地駛向了哈娜的身邊,哈娜嚇了一跳,猛得一驚,向後退了一大步。柏霖立刻刹車。當柏霖站在哈娜麵前時,哈娜簡直不敢相信柏霖為什麼總能意想不到地找到她。

“上車!”柏霖命令道,語氣強硬極了。哈娜搖搖頭,本能地朝著酒店上方望去。哈娜無法找到權彬,可是在內心裏,她沒有一刻不在注視著他。柏霖總能找到她,可是她卻沒有一刻看得到他。

侍者彎下腰,貼著權彬的耳朵低聲告訴他說,接待部轉達有位叫三木哈娜的小姐一直在酒店對麵的馬路邊等待他。顯然侍者遵守了權彬的囑咐,沒有在十二點前打擾他,可是這個消息卻刹那間惹怒了彬,大發脾氣質問侍者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他。

彬立刻跑向了電梯,隨著通透電梯的下沉,他的心情也不斷地沉入了低穀。他的視線越來越清晰,他看到路邊哈娜和柏霖爭執著,柏霖這個混蛋拽著哈娜的手臂,把她塞進車裏的樣子,權彬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毫無準備,他的內心充滿著嫉妒和不安。可是當他跑向馬路時,柏霖的車已經開走了。柏霖就這樣肆意地把哈娜從他的眼皮底下拉走了,他憤恨得要命,他覺得其他任何人都不配保護哈娜,他不舍得把哈娜讓給出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去守護。

柏霖把暖氣打得很足,哈娜慢慢地放鬆了凍僵的身體,不再顫抖了。柏霖拉過了她的手,把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裏,哈娜驚嚇得抽了回去。柏霖看到了她手中緊緊捂著的玻璃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