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瞪了荷官一眼,凶神惡煞。
就連小寶,也擺著一張臭臉,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晃了晃。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可是他的手還在桌子底下,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
按與不按,一念之間。
一著不慎,便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我再次鄭重地勸道:“搞點兒錢來花很容易,就怕丟了酆都鬼王的臉!”
他們看向了我,一臉懵。
這是句行話。
在千門中,把不懂千術的人稱為“點兒”,老千出門去贏憨憨的錢,就叫做“搞點兒”。
至於“丟了酆都鬼王的臉”,則是我瞎猜的。
首先,荷官的口音是巴蜀那一帶的,再加上他搖骰子的手法有點像“攝魂開道”,所以,我盲猜他是西南千王巴一笑的徒子徒孫。
巴一笑年輕的時候,曾在酆都一帶做過趕屍匠,後拜在千魔仇一敗的門下學習千術,才逐漸有了今天的江湖地位。
他搖骰子的手法有點像當年趕屍的時候,搖攝魂鈴開道,久而久之,便有了“酆都鬼王”的江湖綽號。
當然,凡事沒有絕對,也不能排除我猜錯的情況。
如果這個愣頭青非要一意孤行,按下去,那麼,我隻能把這張骰子台的秘密給當眾叫開了。
相信到時候,報廢的人一定是他。
沒有哪個賭場的老板,會為了一個荷官的失誤,去得罪所有賭客。
更何況,這裏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際場所。
最終,荷官長籲一口氣,手又伸了上來。
他放棄了。
這,就是千門。
新手怕老手,老手怕千手,千手怕高手,高手怕失手,失手怕斷手,
斷手的,還特麼不如一個新手!
骰盅一開,好運即來。
222!
哇!
隻見白小寶興奮地跳了起來,就像考中了清北似的!
222,1:150,加上買豹子的1:24。
光這一把,我倆就各贏了174萬。
我回頭看了一眼西瓜,能看得出來,他也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人,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黑鬼路過,有意無意地插了一句,“Wow,lucky or fortunate!”
雖然大家都聽不懂他到底說了什麼鬼,但我們都看見荷官有些汗顏,伸手拿出胸口的小方巾,拚命地擦自己的額頭。
哈哈,丟人丟到國外去了!
這時,有個身穿白色西服的泡麵頭走了過來,頂替了荷官的位置。
不好,是暗燈!
直覺告訴我,是時候該撤了。
“各位,接下來,由我陪你們玩,你們不介意吧?”
這人說話極其風雅,談吐間有一股濃濃的咖啡味。
我瞥了白小寶一眼,示意他快走。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又怎麼能看懂我的暗號?
就連他的仆人老鍾,也悄悄地在白小寶的耳邊說了句話。
別人不清楚他說了什麼,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小寶,這個人很厲害,你還是不要玩了,趁現在贏回了一點錢,趕緊回家。”
誰知小寶再次任性起來,倔強道:“我不走,我就想看看,這家夥能玩出什麼花來!”
你好奇!
可是我不好奇!
我站了起來,剛準備要走。
一隻小手卻拉住了我,哀求道:“大師,再玩一會兒嘛!”
鍾叔也看向了我,眼裏盡是渴望。
在他的心裏,小寶就是天。
拿人家的手軟。
雖然是憑自己本事贏的錢,可如果沒有小寶,就連這個局,我都進不來。
看得出來,小寶的來頭不小!
我不能輕易地得罪了他。
再次坐下,我撒了個謊,“小寶,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一早約了客戶,還得早起,隻玩最後一把!”
小寶雖然不是很樂意,但他也隻能默認。
我話鋒一轉,“最後一把了,我們可以玩大一點!”
小寶眨巴著眼睛看向我,“玩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