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回頭,正是西瓜。
他攤開手掌,又從腰間遞上一個水壺,朝我嘿嘿一笑,“老板,解酒藥。”
“劉姥姥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說自己喝多了,就去車裏睡覺了。”
“嗯,不錯,我看楊偉他們也喝得差不多了,幹活吧!”
“好嘞!”
兩顆解酒藥下肚沒多久,頭不暈,眼睛不迷糊,酒已醒得差不多。
剛回到宴席上,便見白天行在一眾保鏢的擁簇下離開。
楊偉和白思索還在陪客人,現在正是絕佳機會。
A計劃,行動!
西瓜負責引開守衛。
我負責將最新款竊聽器放進婚房之內。
之所以這麼幹,是因為,這一回,我們也身陷囹圄,處在局中。
要想不像一個提線木偶般那麼被動,就很有必要采取安全措施。
一波操作下來,我們回到白思索前幾天給我們安排的吊腳樓裏蹲守。
一回生,兩回熟。
不得不提一句,我倆確實有種當慣犯的潛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不無道理。
這回,我跟西瓜已成為兩名業務熟練的竊聽者,待在吊腳樓裏輪流值守。
天色漸暗,外麵喝酒劃拳之聲漸稀。
兩個小時過後,我們聽到白思索和楊偉進入洞房。
就在這時,門開了!
眼前這個謎一樣的女子,炯炯有神,英姿颯爽,沒有半點醉意。
我和西瓜看劉簾,像看瘟神一樣,慌得一批。
她朝我們微微一笑,嗔怪道:“好呀,你們不帶我玩!”
“噓!”
監聽設備裏傳來一陣慘烈無比的聲音。
“啊!啊……”
聽聲音,像是楊偉在哀嚎。
西瓜一臉壞笑,嘴裏嘟囔著,“真是看不出來啊,二小姐看起來挺溫柔的,沒想到一上床,這麼帶勁兒!”
我偷笑了幾聲,劉簾惡狠狠地盯著我,一副要把我嚼碎的樣子。
可沒過一會兒,才發現,事情跟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白思索一本正經地開始問話。
“你的姓名是?”
“楊偉。”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都說今朝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難買寸光陰嗎?
萬萬沒想到,一個洞房花燭夜,竟然變成了大型審問現場。
可楊偉一點也不慌,反而是白思索,將問題漸漸深入。
“老呂的腿是誰打斷的?”
“我塞給族長十萬塊,他叫黑三打的!”
“肖總家人呢?”
“被我大哥做了。”
“屍體呢?”
“綁上鉛塊,扔到三元橋底下沉江了。”
……
一聲聲問話,使我們頓感毛骨悚然。
真正令我細思極恐的,並不是湘西三煞做的那些醜事、惡事,而是楊偉每一次回答,似乎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好像這些事情是那般稀鬆平常一樣。
印象中那個知書達理,落落大方,知性溫婉的白思索,儼然已成為一個地府判官,在審問著湘西三煞這些年所犯下的滔天罪惡。
這時,劉簾嘴裏緩緩道出“吐真劑”三個字。
啊?!
“吐真劑?”我和西瓜一臉疑惑地看向劉簾。
她解釋道:“也就是電視劇和電影裏常說的逼供水,諸如‘東莨菪堿’、‘硫噴托納’、‘戊巴比妥’之類的化學劑,有刺激神經的作用,可以讓人不受控製地多說話。
因為撒謊需要神經高度集中,所以當人們處於潛意識裏時,大多數都會說真話,這,便是吐真劑的原理。”
西瓜一臉震驚道:“老板娘,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東西?難怪那些撲街一去炮局,誰都會說真話!”
劉簾擺手道:“不,我國法律明令禁止使用這一類藥物,而且,用這一類藥物弄出來的供詞也不能作數,所以。炮局叔叔從來不用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