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歡喜注視著下沉的魚漂,心頭一急,忙站起身,一提竿,魚兒脫鉤,空空如也。
隻得坐下,一聲長歎,眼中流露著不甘心。
照理說,他本就是金陵人,與船老大又相熟,來玄武湖釣魚應是常事,不應該隻有這點水平。
但轉念一想,興許是我剛才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這才令他六神無主,舉棋不定。
我淡笑一聲,直接灑下一把餌料,這舉動,令二人十分不解。
“姐夫,你這是幹什麼,多浪費啊?”
“包老弟,你這是?”
我故作姿態,解釋道:“這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太公釣魚,最重要的是一個‘等’字!”
話音剛落,便吸引來一群手指長度的小魚,可餌料太大,根本吃不下。
又過了一會兒,幾條手掌長度的魚遊上來,鱗光閃閃,吃得正歡,而剛才那群小魚,隻得悻然離場,吃大魚嘴邊漏掉的殘渣。
彭歡喜見狀,剛想下鉤,我立即阻止了他,“彭院長,先等等!”
“哦?”
“此時下鉤,餌料還沒來得及擴散,大魚也沒有吸引到周圍,成功率不高,半小時後再下鉤,成功率將大大提高。”
“原來如此,看來,你釣魚很有一套啊!”
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一聲,“以前跟師傅一起走南闖北,除了千術以外,雜七雜八的本事也學了不少,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胖歡喜拍拍我胳膊,一臉欣慰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看來,是時候讓九兒出去走走了!”
我打趣道:“可九兒姐畢竟是個女人家,真要出去闖蕩,您就不怕出什麼危險?”
“你看她,除了外表以外,哪點像女孩子了?”
此話一出,我和小橘相視一笑,而彭歡喜卻是雙眼凝滯地看向遠方,若有所思。
隨後,他話鋒一轉,慢悠悠地說道:“這些年,江南千王和九天飛龍的頭銜拿她抬得太高了。
可她不知道,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所以,在比賽失利之後,便隻敢偏安一隅,死活也不願意再去了,這便是她多年以來的心結啊!
如果還想再上一台階,就得卸下包袱,輕鬆上陣!
對,就這樣!”
說著,他不管不顧地走進船艙,開始拿起手機,發短信。
正想著他為什麼不直接給九兒姐打電話之時,下一刻,眼前發生的一幕再次讓我驚呆。
隻見他從手機裏掏出一根金屬牙簽,在手機屏幕上劃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這叫手寫筆,這款手機是全世界第一台能夠手寫輸入中文的手機。
臥槽,高科技啊!
他們父女倆似乎十分熱衷於發短信,你一條,我一條,聊得不亦樂乎。
而我,在船艙外悠閑地曬著太陽,感慨著時代變遷,新鮮事物不斷推陳出新。
半小時後,彭歡喜眉開眼笑地走出船艙,重新換上了新餌料,將魚鉤晃入水中。
不一會兒,一條鯽魚上岸,比我剛才釣的那條要大了不少。
他眉開眼笑道:“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錯!”
我輕輕點頭,附和道:“彭院長老當益壯,想必今天一定能夠滿載而歸!”
再看一眼小橘,一臉不悅,似乎又起了攀比心,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想必是不痛快。
於是,我問道:“小橘,聊聊你師傅吧!”
“我師傅?”
“就是蔣老廚,教你做飯的師傅!”
小橘這才明白過來,嘰嘰喳喳地嘮叨個不停。
一席話落,我更肯定了她剛才不過是妄加猜測,人家不過是長得有點凶而已,絕對是個善良之人。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陸續釣上來十幾條魚,大小不一,多是鯉魚和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