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也不管這話裏頭用了多少個‘誇張句’,反正從許音書錯愕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信了!
敕勒川又道:“當初我原本是想直接聯係警方,送我回美國的。可是我撿到了你的戒指,是你把我從山上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背下來的,是舅舅用自己所剩無幾的積蓄給我買手機,是你說要和我一起好好生活的……我怕麗薩又來害你,隻能暫時離開……”
許音書幾乎要被他說服了,可這個被命運揉搓過的女孩最大的本事就是時刻保持清醒,她一把推開敕勒川,把自己從對方的‘偶像劇’了抽離出來。
“然後呢?你究竟要表達什麼?我不用你的感謝,你也用不著那這些東西反過來製約我!”
敕勒川啞火,這就跟你丟了錢包,好心人幫你撿了回來,你要重金酬謝,人家不屑一顧一樣。
“我隻是……隻是想和你做朋友……”
許音書聽到這句,簡直打心底裏佩服這個男人。是什麼促使他能在一米八幾的軀殼裏,夾著嗓子,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出這麼一句話的!?
“好我知道了,你的朋友許音書現在要回去上課了,”許音書不勝其擾,扭頭就走,“再見,有緣再聚!”
敕勒川心裏暗罵,忽然靈機一動,福至心靈,張口就來:“我買了張林霞的昆曲劇場門票,就在今天下午!你要不要去看?”
許音書停下腳步,但凡是學戲的,不管什麼門什麼派,張林霞都是那片白月光。
隻是張林霞專場的一張門票,至少三位數……
敕勒川又加了把力,“如果你不去,就隻能作廢了。”
居然不退不換的!?
許音書糾結許久,終於點頭。
敕勒川簡直要淚流滿麵,你我本無緣,全靠我掏錢……
許音書拐了個彎兒,又去銀行存錢。其間敕勒川緊急聯係秘書,從別人手裏高價買了兩張門票。
許音書看著三天後的表演場次,挑眉,“不是說今天下午?”
敕勒川‘唔’一聲,哐當一下把鍋砸在了秘書頭上,“應該是小王沒看清楚,他做事總是馬虎。已經出來了,幹脆一起吃個飯吧。”
許音書拿人手短,況且免費飯票這種事情也沒什麼推辭的,便從善如流跟著敕勒川上了車。
敕勒川沒敢選西餐,找了家環境比較清幽的私房菜,倆人坐在包間裏,麵麵相覷。
敕勒川又把自己同麗薩之間的事情從頭到尾坦白了一邊,當然,其間多少夾雜了一些藝術化的描繪。
許音書捧著茶杯,終於將心中最後一絲芥蒂抹除。
她看著敕勒川光禿禿的手腕,心道這個人從前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原來心裏一直裝了這麼多的事情。
遭到女友和兄弟的背叛,那隻表或許就成了最惡心的證據。即便這樣,敕勒川也沒有把所有事情掰爛曬出,給女友給予了最大的寬容,讓兄弟得到最體麵的離開。
敕勒川甚至明白,這樣的大度或許並不能換回對方的體諒和理解,許音書默默為自己先前的行為而感到那麼一丟丟的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