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主任講完之後,主持會議的徐廠長問許宏濤:“許廠長,你再有補充的嗎?”
許宏濤說:“再說兩句。”之後,他看了一眼董主任和徐廠長,掃視了一下下麵的職工,提高了聲調說:“剛接手廠子,我得出去跑資金、設計包裝、了解市場,所以,近期內,我在廠裏的時間有限,因而,我鄭重宣布,廠裏一切事務目前仍然由徐廠長負責。由於短期內無法正常生產,所以,大多數同誌還得再休息一段時間,但是請同誌們放心,我會盡快恢複生產,讓同誌們有班上,有工資領。謝謝各位!”
許宏濤講完後,董主任、徐廠長又帶頭鼓掌,會議室裏的掌聲經久不息。
散會後,工人們看到沒有什麼事可幹,於是紛紛推起自己的自行車,或收拾自己的東西向酒廠外麵走去。這時候,柳中強出來大聲向已經走到大門口的人們喊:“大家不要走,等會許廠長請各位吃飯!”
人們聽到柳中強的喊聲,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多年,酒廠沒有給職工管過飯,以前過年時發些東西或一箱酒,這幾年也沒有了。今天,新廠長要請大家吃飯了。
這時候,許宏濤也出來喊道:“各位不要走了,下午請大家一塊吃飯!”
幾聲喊過,人們都回到廠裏,或在樹下聊天,或在房簷下抽煙。許宏濤說:“剛才把董主任陪到隔壁,出來一看大家都走了。會上要說,一攪居然忘了。”許宏濤說著笑了笑。
有人說:“資金緊張,就不吃飯了,等以後翻過身了、有了盈利了再吃吧。”
許宏濤說:“雖然沒錢,但這第一頓飯還是要吃的。等以後有錢了,還要請大家出去旅遊呢,這一頓飯算什麼。”眾人都微笑著望著許宏濤。
下午,許宏濤在鎮上最高檔的酒店鴻福樓訂了四桌飯,招待了廠裏的職工和鎮上的幾位領導。
許宏濤讓拿了酒海中最好的原漿酒,並且說:“這是徐廠長手上的老酒,以後得作基酒,今天喝過之後,就不能再喝了。”
下午的飯吃得職工們興高彩烈,大家都非常盡興。之後,許宏濤要安排出租車送董主任去縣上,但王書記邀請董主任和許宏濤去鎮政府喝茶,於是大家都散了,許宏濤和董主任去了鎮上,幾個人在王書記寬大的辦公室裏喝茶神聊。
許宏濤回到住處,已經10點多了,楊梅並沒有睡覺,她還在等丈夫。許宏濤進了門,楊梅說:“才回來,董主任呢?他那麼能喝,我真替他捏著一把汗。”
許宏濤說:“董主任住鎮上了,鎮政府有幾間客幹室,專門招待外麵來的領導。”
“他好著嗎?我怕喝出問題了。”
許宏濤有些反感楊梅的這種態度和說法,事業還沒起步,就說這種話,讓人生厭。
“他們經常喝酒,把這點酒算什麼,你不要大驚小怪的。”許宏濤說。
楊梅看了一眼許宏濤,停了一會兒說:“你在台上表態那會兒,下麵有人說你是空手套白狼,那個人我一年多沒有見,一時想不起名字了……”
許宏濤說:“不要說了,也不要想了,永遠不要提這件事。以後,也不要在我麵前提別人的冷嘲熱諷,而影響我的情緒。”
許宏濤說完這幾句話,之後說:“睡覺,我喝得有些多,頭暈得很,不想說話了。”
之後的某年,許宏濤向張瑞講起接手酒廠的事,並且講起一些細節,講到這個故事時,張瑞說:“你這樣做是對的,有些事不要過分去追究細節,這樣反倒不好,也沒必要。中國曆史上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一個諸侯王宴請手下大臣,蠟燭被風吹滅,現場一片漆黑,有個將軍趁機摸了一下王妃,王妃拽下那人冠纓。王妃對諸侯王講了這件事,讓點燈之後抓住這個人。諸侯王在黑暗中下令,全部摘下冠纓,之後再點上蠟燭。後來,這位將軍在戰鬥中舍死救了諸侯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