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宏濤之所以有些急迫地想做這件事,一方麵是他意識到酒罐露天貯酒並不是很好,如果馬上灌裝倒問題不大,但如果長期貯存,這並不是最理想的辦法。在這樣的思考中,他見到別的酒廠的宣傳冊頁,上麵介紹貯存老酒的方式時,是用大型的瓷壇裝酒,之後密封,把這些壇子貯存在古老的溶洞裏,這些溶洞冬暖夏涼,四季恒溫,特別有利於酒類的貯存。
看到這些之後,許宏濤雖然受到啟發,但思前想後,丘泉酒廠所在的鎮上並沒有這類洞穴,也沒有地道。他倒是見過人家廢棄的窯洞,但那窯洞破敗不堪。再說,如果在裏麵貯存大瓷壇,並不能貯存多少。窯洞塌了就會造成毀滅性的損毀,看護也是個問題,因而,這個想法並不可行。
“我見到有些酒廠用大型壇子貯存老酒,咱們也可以買那種壇子,但問題是沒有地洞存放。咱縣內有沒有空間大些的地洞之類?”
“沒有聽說過。”徐廠長說。
“能不能這樣,”許宏濤說,“我們建個大型的地下室,把壇子貯存在下麵。”
許宏濤之所以想起這種辦法,是因為他想起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廠,以及大城市的地鐵,他覺得實在找不到山洞的話,可以搞大型的地下室,這樣的話,在酒廠院子裏,抽出或灌入,都不用罐車去運輸,也不用派人去看護。想到這裏,他突然覺得,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對許宏濤提出的這個辦法,徐廠長很讚同,也說隻能這樣了。再說,這樣搞也不占用土地,上麵該幹什麼依然能幹什麼。
“好的,容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許宏濤說。
中午回家吃飯時,許宏濤講起早晨和徐廠長說的兩件事,楊梅說:“技術員這個事真不好說,廠裏給發工資,等學成有身份了,有社會地位了,那會兒不在咱這裏幹了,也沒有什麼辦法。”
許宏濤看看楊梅,沒有說什麼。是有這種可能,但不能因為有這種可能而不去做吧?任何事都有一定風險的,如果有風險就不去做,那就什麼也幹不成了。
楊梅對於許宏濤所說的第二件事,也不是很支持,她說:“建地下室就要把上麵的東西拆除掉。再說,建得小裝不了多少東西,建得大就要占很大的一塊地,工程量會特別大的。工程量一大,就要投入特別多的資金,還得買很多的大酒壇子,這些下來沒個上百萬元是出不來來,哪來那麼多錢?建成後,往裏麵貯存酒,這酒也是花錢買糧食,之後釀造出來的,投入的也是錢。”
楊梅像往常一樣,說起自己不同意見時,就會像許多普通的農村女人一樣,帶著情緒,絮絮叨叨的說下去。以前她對許宏濤的意見提出異議或堅決批駁時,許宏濤會和她爭辯,兩人甚至會吵嚷起來。但後來,許宏濤發現這樣做沒有意義,也就不再和她正麵衝突了。但許宏濤每有較為重要的決策時,都會對楊梅說一下。
楊梅說出自己意見的時候,許宏濤並沒有帶著情緒去對待,而是比較認真的聽她說完,之後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
這天上班後,許宏濤給張瑞打了一個電話,聊了最近的工作,之後談了自己考慮的這兩件事。當然,銷售工作對他們來說,是每日必須掌握進度的重點工作。
張瑞以她一慣的處事風格,對許宏濤的想法很認可,並且說:“培養技術人員,你不要考慮太多,咱們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去想,至於他們掌握了技術、有了權威之後,咱們也須得根據企業發展情況、其本人的能力和貢獻情況,給予合理的薪酬。當然,這個世界上,也有農夫和蛇的故事,但咱們不能杯弓蛇影諱疾忌醫啊。”
對於許宏濤的第二種提議,張瑞說:“你現在有這個打算特別好,咱們不是以後準備征地擴建嗎?咱們可以在征到地塊之後,進行合理的規劃,或在樓房、廠房下麵建大型的地下室,或在院子裏建地下室,在上麵做綠化或辦公區的院子,地下室建深一點,絕對不用擔心上麵走重車會發生意外事故。據我所知,離地麵遠些,安全性也就會好一點。”
張瑞說完這些之後,許宏濤覺得張瑞真是有才,任何一件事在她這裏都會撥雲見日,甚至豁然開朗,讓他產生信心和勇氣。
對於資金問題,張瑞說:“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可以想辦法貸款。另一個辦法是讓員工入股,成立股份製公司。這樣一來,員工的積極性也就高了,信心會更足。資金問題解決後,企業也就會發展得更快了。”
張瑞最後說:“如果發展得特別好,我們還可以爭取讓廠子上市,這樣一來,借助資本市場的力量,企業也就能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了。”
許宏濤聽得哈哈大笑,當然,他的笑是善意的笑,也是因為憧憬美好未來而發出的快樂的笑,他的這個美好未來,自己並沒有很明確的規劃時,張瑞卻替他謀劃出來了。
“但願有這麼一天。”許宏濤說。
許宏濤安排辦公室主任王建,和工商部門聯係,把企業的名稱改變一下,原來叫酒廠,現在改成公司,這樣的話,對外宣傳會方便些,也時尚些。對內管理和機構設置,都會規範些。縣工商局的那些局長副局長,許宏濤也比較熟悉。自從接手酒廠後,每年在一定的時間內,他都會抽空請他們吃飯,也會送幾箱酒。因而,換個企業名稱這類事,是很容易的。